陸黎收回視線,繼續看手稿。
下半部分的字力透紙背,是這位筆記持有者的一些隨筆感想。
【我不讚同他們在明明有所了解的情況下,還要稱森林中的特殊動物稱為怪物、怪東西,他們在這樣稱呼並且覺得自己通過捕獵能輕易困住、鎖住“怪物”的時候,總是洋洋得意又高高在上的。
明明是因為他們自己的過失導致近距離接觸時被特殊動物抓傷,卻要大喊是動物天生野性難馴,給所有人都灌輸這樣的觀念,然後將這隻動物關在籠子裡抽得皮開肉綻,看著它狼狽掙紮的樣子,圍聚在一起哈哈大笑,嘲笑它們是困獸。】
【偏偏他們在折磨不聽話的動物時,又用著柄端長長的鞭子,抽打時要保證自己的手在安全的地方。他們敢將自己的手伸到籠子邊嗎?如果有一天籠子不再困住這些動物,瑟瑟發抖的就該是他們了。】
【通過傷害動物來向周圍人彰顯自己的不可推翻,能夠控製甚至是淩駕於強大未知的力量之上。
我憎恨與這樣的人共事,又悲哀地不得不與他們共事。甚至是要忍受那麼多惡心又痛苦的事才有資格進入聖巫聯盟,站在他們身邊,與坐著的他們共事。】
【這些特殊動物隻是長相有些奇特,經過我長時間研究,發現它們從來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哪怕隨著掌握巫術之力的人類越來越多,聖巫聯盟為了治療近幾年城內肆虐的一種疾病而研製新藥時開始從它們身上下手,發現能更好更快地研製出新藥。打擾甚至是破壞它們的生存環境,它們也隻會躲起來偷看。】
【今日隨想寫的有些多了,不能帶回聖巫聯盟。】
【要是每周例行“清掃”時檢查助手手記被看見這些大逆不道的話,肯定會被定為異端。】
【這裡不容許異端。】
因為後半頁所謂的“異端”內容,這張紙被撕了下來。
陸黎的手環刷出信息:
【關鍵道具探索進度:+0.2】
它也許屬於剛才躲在樹叢後偷看他們的那個人。
和往他們身上灑下液體,想要驅趕他們不能順利抵達聖巫聯盟的,是同一個人。
當他們忍著懸空的不真實感走過了懸崖。
踩在懸崖對岸的地麵上時,身後的懸崖就消失了。
身前望不到儘頭的森林也跟著消失。
同時出現在眼前的是高聳的城牆和一道緩緩升起的門。
剛才玩家們看到的一切,確實是幻覺。
被門的動靜驚嚇到,陸黎四人身上的無毛鳥幾乎沒有猶豫,直接選擇離開,返回森林。
一進城門,就能看見聖巫聯盟。
它的門頭純金,寫著碩大的字,裝潢也格外氣派,看起來是聖巫學院校長辦公室的放大版。
當他們站在聖巫聯盟門口時,從街道上突然傳來喧嘩和叫嚷聲,有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在看到駱嘉白身上5000積分兌換的乾淨服裝時眼裡放光。
飛撲過來想要抓住駱嘉白的腿。
這人的臉上滿是膿水,邊用力地說話邊抓撓著脖子,看著玩家們的眼睛裡滿是懇求的淚水,
“求求您了!您是聖巫聯盟的醫師還是助手?您穿著如此華貴的袍子,難道是能夠創造巫藥的學者醫師!我的病沒關係,我的孩子已經因為最近這種逐漸蔓延開來的病,要被折磨死了!可以施舍我一點多餘的巫藥嗎?不要成年人的量,我隻想要一個孩子的量!我排不上隊!”
他跪在地上一聲聲的磕頭,“聖巫聯盟製造的巫藥我排了一個多月都排不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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