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掃了眼發出聲響的方向，從灰暗的陰影中辨彆出幾個高高矮矮彎著腰衝過來的形狀，“不是怪物。”
“是人。好像在一起往前推東西。”
傳來的聲響絕不是腳步聲，更像是某種實體在地麵上滾動的聲音。
當人形徹底從陰影中走出來，玩家們終於看清楚來的到底是什麼。
“醫生和護士，果然是醫院該有的npc。”駱嘉白警惕的看過去，率先根據對方的穿著推測出身份，“他們推著一張病床？”
再往上去看他們的頭時，他被遠遠的景象驚的呼吸一窒，“沒有腦袋？”
四個似乎沒頭的人行看起來極為詭異，他們站位規律，各自按著病床的一角。
陸黎看了幾秒，“和車站的npc一樣，腦袋是黑色方塊。”
駱嘉白拍了下胸口，“原來是視覺錯覺。剛才走最前麵兩個人腦袋轉過來了，從側麵看扁的像是兩根黑線，這麼遠根本看不清楚，還以為是腦袋沒了。”
“嘩啦啦——”
推著的病床上蓋著被單。
被單隆起了一個弧度。
擔架被推動時，除了因為顛簸而正常出現的小範圍抖動，被單的四個角落還像被人為的從裡向外頂出來。
角落剛好對應著人身體的四肢。
看起來裡麵躺了一個不老實的患者。
但是因為被單被扯的太高，蓋住了病人全身，所以完全無法辨彆病床上躺著人的性彆。
聚集在門口還沒往大廳裡走的玩家竊竊私語：
“他們越走越快了，我們就站在門口不動嗎？”
“是衝著我們來的嗎？”
“他們的臉全都跟剛才車站的npc一模一樣，連眼睛在哪兒都找不到，能看到我們嗎？要是我們這麼多人突然動了，是個很大的目標，說不定適得其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按照他們現在推病床的路線，根本不會往門口推，還是站在原地。”
四個npc的“臉”不停在病床和前進的方向旋轉，並沒有看見大門口的玩家們，徑直路過時沒有減速，反而在略帶焦急的對話。
為首推著的是個穿了白大褂的醫生，他朝著對麵的護士揮手，指著病床：
“通知過了吧？要馬上手術！四肢都綁著了還在亂動！你按著點病人的手，不能再碰傷口了！”
“……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
他們匆匆路過玩家麵前，直接橫穿整個醫院大廳，進入另一側的陰影中，連帶著聲音都逐漸遠去直到徹底消失。
似乎這隻是一個正常醫院中被單獨拎出來的片段，不受任何觀眾的影響。
醫院大廳重新恢複寂靜的瞬間。
陸黎突然捕捉到短促的一聲“叮”。
它從角落裡傳來。
陸黎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
正好是剛才醫生護士出來的地方。
那裡籠罩在漆黑的陰影中，看不出到底有什麼。
“我聽錯了嗎？還是剛才病床輪子滾的太響了，我好像聽見了彆的聲音？”
“你沒聽錯。”陸黎說，“像電梯到達樓層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