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是誰,你都不該動我的孩子!你這是犯罪!”
唐半夏點頭回答“是,我知道這是在犯罪,所以我這許多年都沒有回國,直到鳳毓凝找到我,唔,我知道我躲不下去了。”
既然躲不了,那就坦然麵對吧,贖了罪,下輩子做個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人。
“當年,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任清那種人,誰敢得罪呢?她是戰家主母,她在這北城隨意揮揮手,都可以下一場暴風雨,我一個小小的醫生,能與她抗衡嗎?”
唐半夏無奈一笑。
“而且我被她抓住了把柄,我若是不從,輕則身敗名裂,重則……喪命,你說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選?”
一旁,眾人的表情都很是怪異。
除了已經知情的鳳毓凝、鳳南征與倪思邈之外,其他人皆是一臉震驚。
哪怕是猜測到真相的溫明月,此刻真正聽到唐半夏的話,也是瞪大了眼睛。
而戰梟城呢?
他麵無表情站在原地,眼睛漆黑無波,若非那緊抿的唇,若非那攥緊的拳頭,誰又能看得出他的情緒處於即將失控的狀態?
鳳毓凝隻看了一眼,並沒有上前去安撫他。
戰敬昭目瞪口呆,他忍不住說道“什麼意思?這,這什麼意思?任清與若雪怎麼又扯上關係了?”
沒人理會戰敬昭的話。
華若雪盯著唐半夏,說道“所以你就在任清的威脅之下,將我的孩子換給了任清?”
“是。”
唐半夏爽快點頭回答“你一直都在我這邊產檢,我對你的情況了如指掌,你沒有什麼背景,甚至沒有家屬陪同產檢,你與任清腹中的胎兒月份相近,最重要的是……”
頓了一頓,唐半夏說道“最重要的是,你腹中的胎兒是男孩,任清需要男孩!”
“所以當你生產那天,任清就在隔壁的手術室裡剖宮產取出了死胎,當你分娩下孩子的時候,我親自捂著孩子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
這明明是殘忍最讓人憤恨的場麵,可唐半夏卻說得很是平淡。
“那個死胎早已送了進來,而你分娩的孩子被送到隔壁,你甚至沒機會看到自己的親生骨肉。”
饒是華若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唐半夏這番話,她還是無法控製身體,就那麼無力坐在了沙發上。
“所以,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的孩子……其實根本就是任清生下來的死胎?”
華若雪的聲音在顫抖,她張著嘴,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悲慟。
“是,沒錯,你看到那個死胎後,情緒波動太大導致了大出血,險些喪命。”
唐半夏淡淡說道“所以現在知道真相後,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值,為了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死胎情緒失控大哭而導致自己險些喪命。”
而為此悲傷流淚的那個死胎,還是任清的孩子。
她的親生骨肉就在隔壁,距離她不過咫尺之遙。
她什麼都不知道,卻為了個莫名其妙的死胎傷成那樣?
華若雪忽然站起身來,嘶聲哭道“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
她撲上前,死死掐住了唐半夏的脖子,表情那麼憤怒那麼猙獰,使出了渾身力氣,像是要掐死這個讓她骨肉分離三十多年的劊子手。
唐半夏沒有躲閃,甚至都沒有反抗,她放鬆身體,任由華若雪掐住她的脖子,任由肺部的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