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報警聲之後,是醫生遺憾的眼神。
“19:37分,任清死亡。”
聽到醫生宣告死亡的話,戰敬昭慢慢轉身,將手裡準備好的新衣服遞給護工,讓他們幫助任清換上。
即使這麼女人很壞,即使她做了那麼多壞事,但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讓她體體麵麵走吧。
目送著任清的屍體被裹在裹屍袋裡,被推進電梯送到太平間,戰敬昭的心情無法言喻。
沒有覺得喜悅,也沒有覺得解氣,沒有大仇已報的暢快淋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任清何嘗不是受害者呢?
起碼任清在臨死前,告訴了戰敬昭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任清確定胡惟仁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戰梟城根本不可能是胡惟仁的兒子!
這個認知讓戰敬昭變得激動,甚至有那麼一絲的希冀。
如果不是胡惟仁的,那……那難道是……
三十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他早已記不清楚,但正因為記不清楚,心中才有了希冀,或許,真是自己忽視了什麼細節呢?
一邊想著事情,戰敬昭一邊進了電梯。
這部電梯所在的位置偏僻,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醫院也沒什麼人。
電梯裡除了他之外,隻有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
對方戴著黑色文明帽,戴著墨鏡與口罩,靜靜站在電梯角落裡,一動不動。
即使這個男人的打扮如此怪異,但戰敬昭卻並沒有多想。
或許,這個男人也隻是剛失去了親人,他不想讓彆人看到悲傷的模樣,所以才將自己包裹起來吧?
就這樣,電梯一層一層往下,寂靜的電梯轎廂裡就這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電梯一直下降到負一層停車場。
戰敬昭終於回過神來,他準備離開時,卻意外看到角落裡的男人還拄著拐杖。
“您先走,小心點。”
他側身,擋著電梯門,示意身後的男人先走。
男人戴著墨鏡與口罩,將整個臉都包裹起來,但戰敬昭卻還是隔著墨鏡感受到男人直勾勾的注視。
這種感覺有些怪。
他不覺抬頭,不覺也用探究的眼神盯著男人,試圖通過那厚厚的墨鏡與口罩,尋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像是察覺到戰敬昭探究的眼神,男人彆過臉,似乎是在躲避。
拄著拐杖,一步步出了電梯,腳步微微急促。
盯著男人的背影,戰敬昭心中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這個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但他搜遍記憶裡的每一個人,卻無法與這個人對上號。
誰呢?他會是誰呢?
戰敬昭死死盯著,直到這個男人即將轉彎離開時,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來。
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可當回憶起那個人時,背影還是那麼清晰。
對了,對了,就是眼前這個背影!
他臉色微變,上前幾步追過去,忍不住大聲叫道“胡惟仁?沒錯,不會認錯,你……你就是胡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