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茶館門口,此時被圍了個水泄不通,茶館開了個偏門,掌櫃的正好心搬出來個炭盆,高聲呼叫著眾人讓路。
阿程和流流跟在掌櫃的後麵擠了進去,果然見小蠻躺在雪地上,滿臉鮮血,已是神誌迷糊了。
旁邊一個十七八歲素衣公子正在嚎叫“你們這群刁民,分明都是刺客同黨,讓這小子故意衝撞我,定是掩護那刺客逃跑。
“現在居然想訛上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定要將你們全部抓進應天府大牢裡去。”
阿程早上在茶館見到的幾個江湖人居然都在,顯然都是住在茶館後院客棧的住客,那虯髯大漢氣憤道
“若不是我今日正好撞見攔下爾等,此刻你們早跑沒影了,說什麼捉拿刺客,分明是撞了人不認賬,還要倒打一耙,天子腳下就這樣沒有王法嗎?”
素衣公子身邊一隨從高聲叫道“我們小爺是寧安伯府的大公子,前幾日被刺的承恩侯是我們小爺的親舅舅,太子是我們小爺的親表哥,我們自然是來捉拿刺客的。”
人群中一時傳來驚歎聲,有些膽怯的已在悄悄往後退。
阿程顧不得許多,走到小蠻身邊,從身上掏出一塊帕子,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天氣太冷,有些血已經凍住了,一擦掉下一大塊,嘴鼻裡又有鮮血不斷冒出來。
阿程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將藥丸塞到小蠻嘴裡,輕抬了下小蠻的下巴,助他將藥丸吞了下去。
然後從腰間掏出瓷瓶,取出一粒止血丹,正要塞進小蠻嘴裡,旁邊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抓住阿程的的手道“你乾什麼?”
阿程抬頭一看,正是早上見過的那中年劍客,此時正盯著阿程,眼神頗為不善。
流流連忙道“他是我們街坊,家裡開藥鋪的,給小蠻喂藥呢。”
周圍眾人這時都停下爭執,一齊看過來,那中年劍客顯然認出了阿程“是你小子,你懂醫術?”
說完也不待阿程回答,一把奪過瓷瓶,湊到鼻子邊聞了聞,冷笑道
“滿大街都是的普通止血藥,哪比得上我羅霄山莊祖傳的療傷藥,收回去吧,不要胡亂施藥,你的藥沒用。我已經給這孩子喂了一粒止血丹了。”
阿程接過瓷瓶,一旁的流流卻大急道“可小蠻還在出血,你的丹藥也沒啥用啊。”
中年劍客大怒“你小子懂個屁。那是傷的太重,若不是我及時喂了藥,他早死了。”
旁邊的虯髯大漢聽聞這中年劍客來自羅霄山莊,心中肅然,也抱拳幫腔道
“原來是秦家好漢,失敬了。羅霄山莊的療傷藥確有奇效,若還不能止住血,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
說完又轉頭怒目麵向那素衣公子,轉眼雙方又起爭執。
阿程卻回頭對掌櫃的道“小蠻即便不會流血而死,怕是也要凍死了。掌櫃的行行好,讓他去你茶館裡避一避吧。”
掌櫃的十分猶疑,這孩子眼見是不活了,那邊寧安伯家的大公子又吵著說是刺客同黨,即便大家都知道他在胡亂攀咬,也怕惹來麻煩。
何況這孩子若真死在自己茶館裡,實在不吉利。
阿程又道“掌櫃的,小蠻不流血了,或許有救,先到你店裡避一避,還是要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與流流幾人一起在外玩耍的幾個孩子都嚇蒙了,見流流叫來阿程,漸漸回過神來,此時都圍了過去,一起祈求地看向茶館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