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大人,五年來,程大人一家的死狀常在我眼前浮現。
“無數次我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深恨自己無能,不能為好友沉冤昭雪,更沒有庇護住好友唯一的血脈。
“如今阿瑛生死不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承恩侯是被她所殺,也希望大人能通過此案確定阿瑛的死活。
“讓大人為難了,此案了結,汪某但憑大人處置。”
周昌見他坦誠,神情悲傷不似作偽,倒也不好過多責備。
沉思了一會說道“此事牽連甚大,我要好好斟酌一番。
“聽你所言,你對那程瑛甚是熟悉,可知道有何方法能找到她?
“或者你能否繪出一幅畫像,雖然過了五年,變化會比較大,但總有相似之處,或許我們可以依此找出那孩子。”
汪盛忍不住譏諷道“大人不會以為,我會指望官府找到阿瑛後還能善待她吧?
“我此舉本就極為冒險,隻因一腔孤憤無處可訴,才出此下策,置阿瑛於險境。
“我暗地尋找阿瑛五年,至今杳無音信,彆說我無法找到她,就是能找到,我也不可能告訴周大人。
“並非汪某不信任周大人,汪某是不信任這滔滔皇權和赫赫顯貴。”
此言可謂膽大至極,周昌一時竟無言以對。
無奈之下,周昌隻得道“你且先回去,你的案底我可以給你銷去,但你必須留在京城,
“需要時你或許要上堂作證,你可敢?”
汪盛笑道“當然,我等這個機會很久了,隻要大人有需要我一定隨叫隨到。
“不過真要上堂,我不會像今天這樣坦誠,我還不想死,阿瑛還沒找到呢,大人能理解吧?”
周昌被他氣得肝疼,忙揮手讓他離開,轉身卻喚來屬下,吩咐道
“去宮門口候著蘭大人,一旦蘭大人出宮,請他務必過來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屬下領命而去,留下周昌一人良久無語。
外麵風雲變幻,阿程師徒毫不知情,此時正籌劃著近期進山采藥。
隻是雖已立春,天氣依舊寒冷,阿程擔心師父身體。
燕回卻不甚在意,倒是憂心那一錦盒的藥材該如何帶出城去。
為此,阿程特意去幾大城門觀察了下,出城依舊搜檢得非常嚴格,連大宗貨物都要打開反複搜查。
阿程都不知道承恩侯府是找了怎樣的借口,才能讓守城禁軍至今如此嚴謹。
回來把情況跟師父一說,燕回沉思良久,暫時放棄了出城的打算。
隻是一切仍要籌備起來,好不容易等到了能夠康複的機會,燕回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一日,店鋪空閒,阿程又帶著小蠻一道去茶館蹭糕點了。
燕回一人守在店裡,清理出一些放置時久的陳藥,拿到門口晾曬。
忽聽店外有人道“燕掌櫃,忙著呢?”
燕回回頭一看,來人正是智圓,心中不由警覺,臉上卻含笑道
“原來是智圓大師,好些日子沒見了,大師是住在附近嗎?”
智圓笑眯眯地道“我借住在友人家裡,今日到附近辦事,順便過來看看燕掌櫃,見你精神不錯,這是大好了?”
燕回心道你騙鬼呢,好好的不待在鎮國公府,有什麼事要你親自跑到南城來辦?
怕是心裡存了疑,還想來掏點消息。
也不知道是蘭鑫的主意還是他自己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