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藥鋪!
阿程師徒歇息了一夜,疲憊儘去。
燕回雖奔波了一個日夜,卻因阿程一直背著他,身上筋脈並未受損。
此時距服藥已過去了三天,傷勢日漸恢複,已能緩慢下地行走。
內力在身體裡緩慢回流的感覺讓燕回幾欲落淚。
回春藥鋪門戶大開,街坊們知道燕回師徒進山采藥歸來,紛紛上門問候。
這些年,師徒二人隔段時間便會離開藥鋪出門采藥,街坊們早就習慣了,每次回來都會帶來許多新鮮藥材,也會帶回一身傷痕,看見阿程臉上手上的劃傷痕跡,大家習以為常。
小蠻依舊到藥鋪跟著阿程打下手,阿程得空便教他辨識藥材,街坊們紛紛感歎燕回師徒厚道。
小蠻這孩子日後定不能像他爹一樣出門為人扛活了,若能學得些藥理,日後無論開藥鋪還是去大醫館做個夥計,都可謀得一份輕省的生計。
如此過了三日,智圓終於上門了。
見到阿程師徒,相互寒暄一番,智圓便懷著沉重的心情告知燕回,他遠房侄兒經自己找人多方打探,終是沒有查到此人下落。
燕回歎息著安撫他道“大師費心了,那孩子或許還未到京都便遭了不測。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想開了,人各有命,強求不得。”
智圓如釋重負,連連表示絕不放棄,有機會一定繼續幫他尋找侄兒。
燕回心道這假和尚心眼倒不壞,隻是不要這麼熱心才好,整天沒事盯著他們師徒,太不方便了。
智圓問起燕回出門采藥的收獲,燕回歎道“剛開春不久,藥草稀少,山裡野獸多,我們師徒也不敢往深裡去,在外麵也沒什麼收獲,便帶著阿程去周邊小鎮裡買了些藥材,比東城藥市便宜不少,也算沒白跑一趟。”
智圓聽了頗不是滋味,自己住在鎮國公府,衣食精致,從不為錢財發愁,竟久不曾體會到底層百姓生活的艱辛。
見到一邊跟著阿程忙碌的小蠻,感歎道“這孩子倒是乖巧,遭了一次大罪,懂得自謀生路了,燕掌櫃慈悲。”
一旁阿程忽然開口道;“上次大師說我師父要是早些年遇見你,便可幫我師父打通筋脈,冬日裡不會那麼難受。小蠻現在受傷不久,大師可有辦法讓他身體好起來?”
說完便提了身邊的水壺進裡間加水去了。
智圓心裡一動,忙把小蠻叫到身邊,細細為其把起了脈。
阿程從裡間出來,為智圓添上熱水,關切道“大師可有辦法?”
智圓歎道“他是內腑重創,非外力能為。若能隨我潛心修煉十幾年,許能大好。”
阿程驚道“大師這就看出來了?你說的修煉可是學功夫?”
智圓道“修心養性而已。他這身體要學功夫怕是承受不住。你到是康健,要不我給你把下脈,看你是不是適合學功夫。”
阿程與師父對視一眼,大方地把手遞過去。
智圓凝神把脈,心裡有些失望,這就是一個康健男孩的脈象,一直以來的期盼成空,智圓自嘲地苦澀一笑。
不過這孩子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於是對阿程道“你體質不錯,若願意習武,我倒是可以教授一二”。
阿程忙搖頭道“不學,習武有什麼好的,整日打打殺殺,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小命丟了。大師若是會醫術,我倒想跟您學一學。”
“”智圓鬱悶無比,一旁燕回嗬斥道“不得對大師無禮。”
轉而又對智圓道“這孩子不懂事,一直怨怪我醫術不精,隻能窩在這麼個小藥鋪裡,他一直想開間醫館,整日吵著要去學醫術,大師不要見怪。”
智圓忙道“人各有誌而已,小夥計若是真想學醫術,他日我找到合適的大夫帶你去拜師也可。”
阿程一聽急了“不行,我已經有師父了,怎可再拜他人為師?”
燕回也勸道“大師不必在意,他也就隨口一說。能把這間藥鋪打理好就不錯了,哪來這許多名堂。”
遂轉移話題,打聽起了與他們頗有關聯的肖堯暴斃一事。
疑心儘去,智圓再無顧忌,悄聲道“聽說已鎖定凶手,人現在被他們逼在南山出不來,正著人大肆搜山。”
燕回稍鬆了口氣“沒想到還真是被人謀害,不是撞樹而死的。找到了真凶也好,否則哪一天閒下來,又來找這兩個孩子出氣就麻煩了。
“我們這些升鬥小民哪裡鬥得過那些權貴人家。上次多虧了周大人清明,才讓他們脫了身,可千萬彆再攤上什麼事才好。這承恩侯府遭了難,倒是讓我們印月坊一眾人跟著遭殃,惹出這麼一大攤子事來。”
智圓頗為慚愧,自己這個權貴人家子弟的師父也仗著便利三番五次上門試探人家,確實不夠磊落。
至於承恩侯府是否真的找到謀害肖堯的真凶,智圓甚是懷疑。
能以那等手段悄無聲息殺了肖堯的人,豈會那麼容易被人圍困在深山裡?
他哪裡知道,這純粹是承恩侯府掩人耳目的借口,真正的凶犯就在他的眼前,而山中那許多人夜以繼日的追殺逃亡全因眼前這對師徒而起。。
智圓真誠道“燕掌櫃放心,以後若真有麻煩事情,我定不會袖手旁觀,斷不讓那些人冤枉無辜。”
燕回連忙稱謝,心中卻暗道你最好不要摻和,少來往些我們才更安全。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賓主儘歡,智圓滿腹心思而來,疑雲散儘而去。
阿程師徒也放下了一樁心思,現在隻盼著羅霄山莊那對師兄弟能儘快逃出山林,遠遠地離開洛陽城,不要將火引到他們身上來才好。
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燕回需要時間儘快恢複實力,再助阿程服下還魂丹,提升內力。
阿程更需要時間快速成長起來,那日看了秦氏兩兄弟與黑衣人的搏殺,對擁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劍術愈加向往,隻盼著師父能早日大好起來,師徒二人好進山專心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