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藥鋪!
末了周昌問蘭鑫“劉照昨日啟程又去北地了,侯府不會被嚇得不敢動彈了吧?”
蘭鑫斜睨著他道“劉照或許會嚇著,那位老夫人會退縮?我聽到一個消息,前幾日戶部尚書劉啟林秘密進了侯府,明白了?”
周昌連連哦了幾聲,表示明白了,隨即又盯著蘭鑫詫異道“你一直派人盯著侯府?”
蘭鑫“我也不能什麼事都勞累周大人,總要做點什麼吧。”
周昌又道“劉啟林的人怕是也盯著那藥鋪呢,我叫人多留意下。對了,那藥鋪裡師徒兩個你覺得有沒有可疑的地方,當日肖堯的死可和那小夥計有不少牽扯。”
蘭鑫搖頭道“我也說不準,這對師徒很有意思。肖堯死後,我師父上門去試探過多次,消息沒打探出來,反倒和他們成了莫逆之交。
“要說他們是刺客那不可能。聽我師父說,那對師徒沒什麼親人,兩人相依為命,那老掌櫃更是一身陳年舊傷在身,一到冬季便臥床不起,極是受罪,彆說有沒有功夫在身,就是壽數都難長久,那小徒弟卻是極為聰慧,我師父一心想教人家習武,可人家卻隻想學醫。”
說到這裡,蘭鑫想起師父抓耳撓腮編寫“武功秘籍”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周昌也跟著笑起來,任誰知道蘭鑫的師父想教自己習武,都會哭著喊著巴上去,這小夥計確實挺有意思。
蘭鑫繼續道“至於這對師徒師和刺客有沒有勾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聞師父說起,那師徒二人極為厚道,待人和善不說,還都有一副俠義心腸,頗得我師父讚許。”
汪盛的事情他可不敢跟周昌說起,隻能含混過去。
周昌點頭道“看得出來,印月坊那些街坊們都夠樸實厚道的,從小蠻那孩子受傷起就一直得大家照顧,尤其是那家藥鋪,可謂儘心儘力。”
蘭鑫歎口氣道“所以我們也要警醒點,萬一劉啟林狗急跳牆要傷害那兩個孩子,能出手相幫時儘量幫一把。”
周昌笑道“不是有那刺客護著嗎?”
蘭鑫“那老大夫不也斷了腿?事後報複還是晚了,那刺客怎麼可能每天盯著個小藥鋪?”
若是師父知道那對師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怕是就輪到自己斷雙腿了。
周昌不再玩笑,肅然應下。
戶部尚書劉啟林近期可謂春風得意。作為戶部尚書,劉啟林本就是太子麾下最重要的屬官,個中原委當然人人皆知,錢袋子嗎,誰不稀罕?
可現今畢竟皇上健在,行事還要收斂著些,且太子之位看著穩當,誰知道哪一日風雲變幻,一朝醒來就變了天呢?
劉啟林也是讀過不少書的人,曆朝曆代多少血淋淋的例子,讓他時刻想著為自己留著一條後路,平日行事便低調了許多,整日一副為國為民、為皇上解憂的模樣,儘量與各位成年皇子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
承恩侯遇刺初期,劉啟林也惶恐了一陣,那可是他堅實的靠山,還是太子的外家,承恩侯府若倒了,太子地位岌岌可危,自己的倚仗也將轟然坍塌。
可觀察了一陣,皇上對侯府和太子的榮寵不減,這才略微放心,隻是仍舊謹慎,不敢妄動,直到肖堯突然暴斃,他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一麵派出人手協助追凶,一麵悄無聲息地打探各皇子府的消息。
劉啟林意識到或許這是自己的一個機遇,若能在此時表現一番,做出些功績,將來太子登基,他劉啟林封侯拜相或許指日可待,甚至有可能取代侯府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成就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夢想。
直至前不久,太子突然將他宣進東宮,怒氣衝衝地向他抱怨侯府和應天府對他敷衍了事,追凶重點根本就找錯了方向,這一切就是他的好兄弟們在算計他的皇位。
劉啟林深以為然,兩人話語投機,一拍即合,太子激動之下,便將追凶大任暗中交付給了他。
哪曾想沒過兩日,侯府老夫人又請他過府議事,與他秘密商議了一個多時辰,同樣委托他去追凶。
劉啟林不禁有些得意,任你東宮和侯府如何權勢滔天,最棘手的事情還是要他這個搭不上邊的戶部尚書出馬。
雖然兩府追查方向不一,最終目標卻是一致的,或許這兩起命案中江湖與朝堂已經攪和到一起去了呢?
隻要找到一個線頭,就能拽出一串。既然侯府已有了目標,他便先朝這邊下手。
江湖人啊,好對付呢,這個他有經驗的。
劉啟林根據侯府提示,在城南盯了幾天,下人來報,兩個目標居然住到一個屋簷下了,且最重要的一個目標還奄奄一息,一副隨時都要死去的樣子。
劉啟林接手了這件事,當然要了解前因後果,自然知道那孩子為何會是這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了。
起初劉啟林以為侯府要為肖堯出氣才盯上那孩子,可言語間她察覺到了侯老夫人似有難言之隱,隻說肖堯之事發生後,刺客一直盯著南城一塊,且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救了那個小蠻一命,隻要查清楚是誰救了那個小蠻,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刺客。
劉啟林感受到老夫人對他隱瞞了一些極為重要的事情,這位老夫人的精明他是十分清楚的,既然認準了一定有其道理,侯門大戶,哪裡沒有些陰私內情,她不說他也不問,照做就是。
他幾次想吩咐人直接闖進那家藥鋪私下盤問,一屋子的老弱病殘,還不是手到擒來,可又怕一個不慎那孩子直接咯噔了就不妙了,彆以為他不知道那刺客就在後麵盯著這些人呢,劉照都已經嚇得躲出京城了,他可沒那麼傻,仕途重要,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既然如此,江湖人自是需要江湖人解決,這麼些年,他可是和不少江湖人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金錢關係,隻要出得起錢,自有人前來賣命,自己片葉不沾身,問題解決了,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