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藥鋪!
嚴琛隻得疑惑道“這事著實奇怪,武功好,還有不少家臣,他們為何要裝作弱小無助的模樣去救治劉照,還要侯府大張旗鼓地庇護他們?”
智圓並未回答嚴琛,卻忽然一拍大腿說道
“對了,那兩人說要來如意茶館住下查找他們大小姐的下落。我這些日子要歇在你們這,我擔心那兩人對你們不利,他們武功不弱,我估摸著那陷阱困不住他們。”
這可不行,嚴琛剛聽完智圓敘述今晚的前後經過,心裡就模糊地有了個主意,智圓在這可不方便。
他連忙勸道“他們不是說明天才過來嗎?你今天必須回去,否則明天蘭大人若是問起你也不好解釋。”
智圓無所謂道“沒事,我跟他實話實說就好。”
嚴琛無奈看向他“大師確定?若是蘭大人問起你為何會盯上那對祖孫,你要如何回答?”
“這”智圓一時愣住了,他為何盯上那對祖孫的?還不是因為他先盯上了太子嗎?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蘭鑫知道。
智圓頗為泄氣,“還是要早些賃個房子住出去,這樣行事太不方便了,那小子精明得很,在他眼皮子底下遲早會露餡。”
嚴琛勸他“其實我們在這瞎猜也沒用,要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我覺得先要弄清這夥人的身份,我們現在連他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想要防患都無從下手。
“再說了,我不覺得我們一家小小藥鋪真會有那麼多人關注,就是蘭曠上次來鬨事也是誤打誤撞的,他的目標本就不是我們。
“大師放心,今天你先回去,明天若是找好了房子,你想辦法找個借口住過去,到時候大師要住到我們藥鋪來,我們師徒自是感激不儘。”
智圓點頭“也好,你們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我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阿程連忙保證“大師放心,你送的手弩我從現在起絕不離身,真要有人闖進來,我射死他。”
智圓笑著點頭說好,心裡卻暗道,真正的武功高手過來,你那手弩真沒什麼用。
智圓剛離開,嚴琛就跳上了房梁,從牆洞裡將秦珠留下的東西取了出來。
阿程疑惑問道“師父要做什麼?”
嚴琛神色凝重“絕不能讓羅霄山莊的人把注意力放在印月坊,要想辦法引開他們的視線。”
阿程頗為失望“啊?那我們辛苦挖這陷阱豈不就是白費功夫?”
嚴琛氣笑了“你是巴不得有人掉進坑裡吧。”
阿程得意道“那是自然。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怎能輕易放過那些人?”
嚴琛歎道“抓些小嘍囉有什麼意思?現在和前幾天情況不一樣了,智圓已經知道了那位大小姐就是在如意茶館失蹤的,若真是我們這裡又來了羅霄山莊的人,連蘭鑫也會驚動了。
“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將蘭鑫的注意力引開,若又讓他們兩個疑心我們和那位大小姐失蹤的事情有關,這藥鋪就真是不得安寧了。”
阿程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師父是要讓他們和承恩侯府狗咬狗嗎?”
嚴琛讚道“不錯,還算機靈。我若沒猜錯,他們已經咬起來了,我們再添一把火。”
嚴琛說著從秦珠的軟鞭上撕下一塊巴掌大的夏布,又從臥室內的藥櫃裡取出一株珍藏的藥草。
阿程一眼便認出了那是他們前年在南山深處采來的青幻草。
這種藥草十分稀有,他們幾年間也才得了三株,泡製好一直沒有使用過。
青幻草的藥汁無色無味,人服食以後很快便會渾身綿軟、頭腦昏沉,直至無知無覺沉睡過去。
藥量如果夠多,任你內力再深厚也難以抵擋。
阿程一時還沒明白師父的打算。
她腿腳不便,隻能看著師父忙進忙出,一會就將藥爐和藥盞搬了進來,順便端進來了一碗晚上才做好,隻吃了一半的紅燒肉。
阿程趕緊蹲下幫著生起了炭火,將青幻草放進藥盞煎熬起來。
約莫熬了兩刻鐘,枯黃的青幻草已經變得碧綠。
嚴琛撈起青幻草,將藥汁全部擠出來滴入藥盞內,藥盞裡的水依舊澄清,沒有一絲變化。
又熬了一刻鐘,藥盞裡的藥汁所剩不多了,嚴琛取了個小碗,將紅燒肉的湯汁倒出一些,再和藥汁混在一起攪拌均勻。
直到此時,阿程才大略明白師父想要做什麼,既驚歎又興奮,心頭雀躍無比。
嚴琛拿起一隻筷子,想了想又放下,伸出右手小指沾了些湯汁,略一思索,在那塊巴掌大的夏布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侯廣”兩個字。
見阿程疑惑地看向自己,笑著解釋道“中了玄幻草,等她反應過來,哪有什麼力氣寫字,能寫完一半就不錯了,也難以保持平常的筆跡。”
阿程反應過來“原本應該是寫侯府兩字,沒力氣了就寫成侯廣了?哈哈,他們會相信嗎?”
嚴琛也無奈“信不信的也沒有彆的什麼辦法了,儘人事聽天命吧,但願能有些作用。實在不行我就想辦法打上門去,將他們引走。”
嚴琛將寫好字的夏布揉捏成一團,隨後展開遞給阿程“抓緊烤乾了。”
阿程見那些菜汁已經糊滿整張夏布,隻依稀看得出中間模糊的“候廣”二字,再次佩服師父思慮周祥。
若是烤乾了再揉捏起來,哪有這樣的效果。匆忙之間留下線索,不就應該是這個模樣嗎。
師徒二人忙了小半個時辰後,嚴琛換上了夜行衣,戴上人皮麵具,瞬間像是換了一個人。
阿程小聲提醒師父“蘭大人說附近安排了禁軍,師父千萬小心。”
嚴琛安撫徒弟“放心吧,師父若是會被普通禁軍發現,那不如趁早離開洛陽找個地方等死去了,還報什麼仇。你早點歇息,不用等我。”
說完輕巧地來到小院,跨過剛挖好的陷阱,一個翻身便消失在院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