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林不敢多問,將太醫送走,又命人去城內各大醫館,將那有些名氣的大夫都請進了府裡。
可大夫們流水介地進出尚書府,說辭與那太醫幾乎一致,除了開出一堆五花八門的安神藥方,竟無一人發現他中了斷腸散之毒。
劉啟林心裡疑惑,待到夜間精神恢複了些,他再次試著在自己肚臍上用力按了下,那股攪碎肝腸般的劇痛立即蔓延全身。
虛弱的劉啟林不得不認命,這天下有什麼比自己小命更重要的呢?
且說智圓離開欣悅酒樓後,在東城兜兜轉轉晃了一大圈。
見後麵沒人跟蹤便來到了西城,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將身上的衣袍以及臉上的胡須全部褪下,一股腦塞進事準備好的一個包袱裡。
又用一塊濕巾將阿程胡亂抹在他臉上的東西擦去,恢複了自身樣貌,慢悠悠提著個包袱回到了自己眼下居住的宅子裡。
智圓自信自己先前的模樣就是蘭鑫站在當前也認不出他來。
回到住宅,智圓躺在軟榻上,心中激蕩不已。
事實上他對那所謂的還魂草並不如何在意,得到還魂草倒是更多在為燕掌櫃的身子考慮。
可能夠以如此方式要挾那位道貌岸然的朝中大臣,智圓覺得無比暢快,恨不能立即跑去回春藥鋪與阿程師徒好好說道說道。
可燕掌櫃提醒過他,為防萬一,他們以後見麵還是要隱秘一些為好。
智圓隻能耐心等到天黑了。畢竟他們不止要防著太子和劉啟林,還不能讓蘭鑫起了疑心。
天剛黑透,智圓如約來到回春藥鋪。
那師徒二人似是早已猜到他會急不可耐地趕過來,桌上擺著的酒菜尚溫熱著。
智圓一到,嚴琛便請他在桌旁坐下,阿程已經為他斟了滿滿一杯酒,兩人眼中都是掩藏不住的好奇與打探。
智圓哈哈一笑,一口將杯中酒飲儘,朝著嚴琛豎起拇指
“老哥料事如神,一切都與你預想的一樣,太子聽聞那對祖孫想要逃離京城,急不可耐地帶著人悄悄離開了欣悅客棧。
“我略施小計便將劉啟林騙進了那間天字號雅間。你們是沒見著那狗官的熊樣,都快嚇得尿褲子了,真是痛快啊,哈哈哈哈”
智圓憋了半晌的激動之情在這兩個同謀麵前,毫無顧忌的發放出來。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將下午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給師徒二人聽。
嚴琛沉穩,隻含笑認真傾聽著。
阿程年少跳脫,自是難掩心緒,得知那個曾經差點將自己師父置於死地的人,在智圓的逼迫下驚魂不定的模樣,心中痛快比智圓更甚。
她嘻嘻笑著不停給智圓添酒,眼中的崇拜和快意毫不掩飾,讓智圓渾身舒暢,隻覺得這大半生以來就今日活的最有滋味。
嚴琛始終是那最冷靜理智之人,多年的潛藏生涯讓他養成了事後都要反複清掃隱患、查補漏洞的習慣。
他不時會插話詢問一些細節,確保不會留下任何把柄被人攥住,思緒之周密再次讓智圓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