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可得去南離城看看!”
聽到這句話,沈安之猛地起身,急道“不可!”
“你不去也就罷了,為何攔我啊?”
因為……知天命而逆為,所行必悔。
沈安之是個沒有膽量的人,他不敢去南離城,不敢再次承受無力可施的痛楚。
而摘星樓的方掌門,他的師父,若要插手此事,也許會釀就更大的禍患。
所以,不能去。
這些話不用他說的。
方掌門看著悶悶不言的大弟子,無奈教訓道
“你個沈小孬,要是瞻前顧後、什麼都不敢去做,和躺著等死有什麼區彆?”
沈安之瞧瞧抬眼,看了眼師父,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又老實地閉上了嘴。
方掌門卻瞧明白了這一眼的意思,這個不肖的徒弟!
她那是什麼都不作為嗎,那是知道自己窺得天機太多、修為太高、所沾因果太大,要留到關鍵時候作為!
沈安之老老實實地待在那裡。
氣走了葉小舟後,又氣走了自己的師父。
他重讀了一遍信上的內容,這次,依然當了那膽小之人。
摘星樓的弟子都知道,他們的大師兄,是最和善、最仁慈、最溫和的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最懦弱、最冷心、最無能的人。
就連那來給他送信的顧家七少,一個沒什麼能耐的少爺,都要比他勇敢許多。
顧朗再也沒有臨出行時、灑脫少俠的樣子。
騎著黑馬,孤伶前行著,和話本兒裡的周執像極了,可他現在卻沒什麼感慨的功夫,風塵仆仆地趕往了中陵城。
好不容易等到顧氏商行的人,查出了季家聯絡點在哪裡,顧朗連口水都顧不得喝,上馬就走。
等到了季家聯絡點,那駐守在此的弟子一拍大腿,「哎呀」了一聲。
“你倒是早來一天啊!季門主前腳剛走,現在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啊?”
顧朗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隻覺著整個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對!
這一路上,和妖獸乾完架、又遇上劫路的散修,好不容易到了北玄城,李老又不知道去哪兒了。
那幾封信上的住所都落了鎖,他又開始找摘星閣,可「祝無邀」這名字,摘星樓不曉得啊!
好說歹說,幸好摘星樓是個名門正派,覺著事情比較大,幫著把信送了進去。
他這一刻不敢停。
幸好也是出身大家的子弟,知道各個家族、門派,在中陵城裡都會設下聯絡點。
於是又趕來了中陵。
這塊兒高階修士太多,他也免不了要守規矩,隻能苦等,好不容易找著了季家聯絡點——
結果正好和季家老爺子錯過!
這去哪兒說理?
他情急之下看了那些信件,知曉季姑娘心中所想,思索一番,說道
“麻煩你傳個消息,季月章小姐如今在南離城,好像是因為一樣寶物絆住了腳步。
“若季家其他聯絡點遇著了季老爺子,可以轉告一聲。”
如此,南離城「寶物將出」的消息,又經季家的消息網,傳了出去。
等到那季家弟子去傳訊,顧朗往椅子上一攤,再不想起來了。
祝姑娘、季姑娘,我能做的可都做了。
本大俠已經就此廢了。
好在還得好幾天,才到應劫之期,先睡一覺再持劍歸,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