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劍劈斬過身側,青影化為虛煙,其中摻雜著斬金斷鐵之聲,劍身與之碰撞,似有火光四溢,此人的實力極強,必身懷異寶。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魏章雙目猩紅,似有滔天的恨意,他招招狠戾、已然有忘卻生死之意,強行催發出青鶴振翅之象。
聽聞此言,祝無邀眉頭輕皺、複而舒展,終於將這個「魏」姓聯係起來。
她橫劍擋住鶴影,看到魏章嘴角掛了血色,眸色微沉——以真元心血為引,這是鐵了心來尋仇。
沒想到他爹是個以大欺小的貨色,養出來的兒子卻愚蠢且剛毅。
“你父親修為如何,為何料定了是我殺人?”
“休要狡辯!你身懷異寶,我父親被你和友人合力圍殺,既身為人子,總要殊死一搏。
“若你父母於他人之手,你尋不尋仇?
“若你親友客死他鄉、魂歸無路,你當如何?
“若生死之敵近在眼前,你殺不殺?”
祝無邀驟然抬眸,看見了他眼中的恨意與堅決。
她似乎什麼表情也沒有,似乎笑了下,在輕若飄羽的簫聲之中、在風寒寂瑟的簫聲之中,看到了他的憤怒。
沒什麼不同的。
當她接下陷厄碎石印那刻起,當窺天術運轉、算出曲德與南離城之災有關時,便注定了,他必死無疑。
既然自己不會因曲德的辯駁動搖,眼前之人,又哪裡聽得進去,說魏規先來殺自己的?還是說隻是被迫保命?都是笑語。
恩仇之前,不論道義,隻問生死。
“既要向我尋仇,來便是!”
斂息風行訣瞬時激發,在同一瞬間,魏章雙臂猶如鶴翅、揮擊而來,攔腰斬出凜人的傷口。
祝無邀瞬移至安全處,沒有低頭查看傷勢,而是立刻斬出一劍。
場外,池長老拍案而起,怒問道
“半妖之身,青雲門還教這個?!”
冉長老也驚疑不定,她猶豫再三,沒有攔下池長老去打破擂台的禁製。
然而,池長老的全力一擊,卻並沒有破開禁製,此處擂台,不知何時被布上了陣、同為元嬰期的大陣。
巨闕派武維出手阻攔,說道
“池長老,你們摘星樓怎能無端擾亂修仙大會?那明明隻是一種玄妙的功法,奪擂戰還未結束,不如稍坐。”
簫聲絲毫未亂,似乎沒注意到外界之事,卻極為應景的激昂了幾分。
如同縱馬踏春山,將赴盛事。
尋仇之事,怎麼能隻有恨意與憤怒,還該有驚喜與震顫。
故而簫聲快意、場上廝殺。
血順著手臂流於指尖、複而垂落,炸開了紅色的花,落葉亦如薄刃、刺入了傷鶴翅翼,落葉到處,青羽漸消。
祝無邀杵劍而立,將生死置於度外之人,果然難殺。
她已經動用了真正的寒變,好在魏章生機極盛,甚至有幾分回光返照的亢奮,那兩劍落在身上,並沒有明顯的異樣。
若今日沒有這一式寒變,與魏章交手,隻有動用那支毛筆才能保全性命。
看來,背後之人並不知道法寶的詳情,以為自己可以隨意動用,想用這樣的方式,確定寶物是否在自己身上。
為了不讓寶物引起其餘人窺探,等到確定之後,他估計會讓魏章立刻身隕,甚至……這處陣法,也許會幫助自己遮掩。
也許那位錢長老,以為自己對真相一無所知。
又或者,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