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主莫怪,我腳程不快,可彆前腳剛走,你後頭報信,到時候待我入甕,總得小心些、對你們這套買賣有個了解。”
聽著這話,裴家主心中鬱悶不已。
這不是必然的事情嗎,何必說得這麼明白?
我這也得有個交代,你既知我會這麼做、到時候小心些便是,何故為難我呢?
眼見著祝無邀既不是愣頭青,卻又不按著江湖規矩做事,裴家主隻能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位姑娘,如今我裴家勢弱,自然禮敬,可你也不能不給我們留活路啊!”
祝無邀不動聲色地飲下一口茶,說道
“裴家主多慮了,我隻是想了解這是怎麼樣的運作方式,以免做事莽撞,得罪了惹不起的人。
“今日交談,出你口、入我耳,再不會有人知曉。我與裴家無冤無仇,更不想讓自己遇到危險,沒有闖破天、將你裴家拖入火坑的道理。
“隻是,若不了解明白,我便無處入手,不能在他們那兒得利,少不得多打擾裴家幾日。”
放下手中的茶杯,祝無邀緩緩抬眸,看向裴家主。
裴家主長歎了一聲。
真是造孽啊,惹來了這兩個瘟神,即使泄密之事,她不說,若是被境界高的抓了,用搜魂之法,他裴家做了泄密的叛徒,依然逃不過去啊……
可這話裡話外的威脅,他也聽明白了。
祝無邀穩坐上位,並不急迫。
過了好一陣子,才見那裴家主一咬牙,說道
“好,姑娘境界雖低、本事卻不小,裴某得罪不得,隻能如實相告!”
語氣裡滿是無奈和不甘。
祝無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未曾拆穿這點兒小心思。
待大致了解過這攤子買賣之後,饒是有所猜測,依然略有些驚歎。
據裴家主所說,他這條線,是以好充次,表麵上看著是普通的礦石,切開之後,卻是上等的好料,如此用來倒賣。
甚至有一些開石之後,能夠直接分割為靈石使用,多作為上供給各方庇護之人的贈禮。
祝無邀心中浮現出兩個字——暴利。
這樣的石料能作為贈禮,自然也可挪為他用,不亞於印錢、洗靈石。
雖然裴家說得隱晦,但窺一斑而知全貌。
這買賣做得大,又名聲不顯,價低量多,為了保證盈餘,最上頭的那條線,必然藏了極深的惡。
與此相比,裴家不過枝梢末節。
但即便如此,也有方庸這樣、快要接近金丹的人作為供奉。
話說到最後,裴家主意味深長地說道
“這位姑娘,此事水深,我也多半是猜測,到了裴家這裡,甚至算不上分得重利,若要做事、需得萬分小心。”
彆被人抓了,連累他們裴家。
等到祝無邀離開之後,裴家主轉過身,紅衣女子悄無聲息出現在眼前。
他無奈道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給她指錯了路、將人引向了西方,前輩,可以高抬貴手,放過我們裴家了嗎?”
若不是有這尊大佛在後邊兒鎮著,他怎麼可能對那位姑娘這麼老實?
多事之秋啊。
葉小舟輕拋著手裡的儲物袋,看向了祝無邀離開的方向。
這哪裡是不懂規矩的,分明是心中太有規矩,裴家這生意,一聽就很有賺頭,來都來了,居然沒搶走點兒什麼。
問完話就這麼離開了?
“行,咱們朋友一場,說來也是有緣,給我備點兒厚禮相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