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猝不及防地被拽入無邊黑暗。
祝無邀心中一凜——
果然不是她小題大做,問題真的麻煩了,原先還隻是睡夢之中,現在她打坐都會遇鬼。
她強行冷靜下來。
看到了幽暗的黑氣在身周飄蕩,耳邊傳來了似真似幻的聲音。
「嗚嗚嗚——疼啊,好疼……」
「快逃!快逃啊!」
「逃不走的……好餓啊……」
……
悲戚之聲,不絕於耳,聞之令人肝腸寸斷。
祝無邀麵色很冷。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不知道纏住她的鬼生前遭遇了什麼,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脫身。
看來,這害人之法,也許需以人命為祭?
除惡務儘。
祝無邀殺心大起,隻覺得自己這一路走來,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竟以人命為祭來報複她。
她一邊嘗試著掙脫,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會是誰。
不琢磨還好,一琢磨更讓人犯難。
她管得閒事兒未免太多。
當父母的作惡,孩子無辜;管事的駐守之人雖然貪權,但未害命;斷人財路,卻沒奪人性命;更有那成功逃竄的散修……
就連村子裡被揪頭花的小姑娘,她都傳授了兩手當村霸的經驗。
這樁樁件件的,得核對到什麼時候去。
也許是鬼哭之聲,讓人心煩意亂,祝無邀感覺自己渾身充斥著憤懣煞氣,她說道
“都彆嚎了,指個路,我給你們報仇。”
也許是「報仇」二字刺激到了鬼氣,它們的哭聲微弱,隨即繼續遊蕩哀嚎。
鬼氣無知無識,隻有本能驅使,卻無自身的意識所在。
但剛剛那一瞬間的哭聲變弱,還是被祝無邀注意到了。
她試著變出自己的無鋒劍。
念頭閃過,果然像夢中一樣,無鋒劍出現在了手中。
手裡有兵刃,祝無邀膽氣足了不少,直接揮劍欲斬。
然而鬼氣絲毫不受影響,它無形的形體穿過了無鋒劍,劈斬的動作凝滯,無鋒劍和祝無邀一起被禁錮在原地。
祝無邀猛然驚醒回神。
看著四周開鑿出來的山壁,頗有幾分劫後餘生的僥幸。
她調整著呼吸,擦去額頭上的冷汗,目光格外冷厲。
祝無邀切實感受到了威脅。
一開始隻是夢中,現在發展到了打坐時被鬼纏身,再之後,說不準光天化日下,自己的神識便會重陷於鬼域。
有如此手段之人,自己真得能對付得了嗎?
鬼哭之聲猶在耳邊。
想到那身陷其中、無計可施的感覺,祝無邀便心中鬱氣難解。
就像她第一次遇到沈安之、遇到修仙者時,那種本能升起的警惕之心和危機感,這樣無能為力的感受,簡直讓人恨之欲絕。
祝無邀深吸了一口氣。
必須要立刻找到根源所在,時不我待,這事兒太過詭異,再多來幾次,自己怕是得走火入魔。
她握緊了手中的劍,連夜趕往下一處故地。
這三天來,祝無邀起身回程,將曾經得罪過的人,找著了七八成,皆藏身暗尋,並無異常。
之前一兩個月的路程,祝無邀披星戴月、無需過多停留。
估摸著七八天就能走完。
若是病情不嚴重,祝無邀覺得自己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