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修士神識的強大毋庸置疑,他察覺到了背後斬來的這一劍,冷笑一聲、帶著些許的不屑與輕視。
他甚至沒有回頭,而是隨手揮出一道強橫的靈力直衝著它而去。
他有十足的自信擋下這一劍。
可出乎意料的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道靈力居然落了空。
不好!
金丹期修士瞳孔微縮,他猛地停下、向後避開。
無鋒劍出其不意地出現在他眼前,直抵咽喉。
若不是他在最後一刻避開,少不得陰溝裡翻船,可即便如此,在他側身避開時,無鋒劍依然在他咽喉處留下了道極淺的紅色血痕。
如同死神的彎鐮,繞著脖頸旋過一圈,又似乎是黑白無常的鐐鎖、險之又險套上了他的脖子。
凝聚著殺意的、帶來了真切威脅的這一劍,徹底將他惹怒。
就在他準備回頭,先解決大麻煩時,眼前寒光一閃,無鋒劍居然又從意想不到的位置殺了出來。
不可能!
他的神識明明鎖定了這把平平無奇的斷劍!
它不該在這裡!
在這十幾息之間,祝無邀已經來到近前,無鋒劍隨心意而動。
若心雜、意亂,則此劍不定。
祝無邀握緊劍柄,再度近身纏鬥,她看得分明,剛剛斬出的那一劍,分明帶了幾分落葉劍法第二式——「裳增」的劍意。
怪不得無人斬出。
尋常用劍,需勇往無前、決不能瞻前顧後。
斷然沒有猶豫不定、最終決定斬出一劍的道理,一往無前與瞻前顧後,這是兩個極端,如何能夠共存?
這裳增之意,可用一字概括——亂!
讓人捉摸不定,不知此劍何處來、不知此劍如何斬出!
它和那劍劍奪人生機的寒變,簡直是絕配。
祝無邀已至近前,不過轉瞬之間,已經接擋十餘招,境界的壓製隻要逮著時機、就能徹底將這點微不足道的優勢逆轉。
眼見著他周身靈光運轉,轉瞬之間飛出了無數巨型手掌、帶著威壓拍來,祝無邀毫不遲疑,足尖輕點、運轉起斂息風行訣,在巨掌迎頭劈來時、飛出了百十丈。
在她避開之時,那隨心而控的無鋒劍卻脫手飛出。
它無處不在,令人難以尋其行蹤、防不勝防。
金丹期修士畢竟境界在這裡,他雖然能夠擋下斬來的劍,可那份不安感卻逐漸加深。
敏銳的神識直覺,讓他始終保持著警惕。
與此人交戰,看似自己一掌拍出、對方隻能逃竄;看似那讓人防不勝防的劍,隻是擾人、無法真正傷到他。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眼神中的惱怒與疑慮卻逐漸加深。
他察覺到了自己氣息的衰敗。
仿佛一點黴斑,在逐漸侵襲著自己的神魂;仿佛破了小洞的葫蘆,裡麵的酒香逐漸散去,不停在滴漏。
就在此時,他的麵前飄過了一縷白發。
他呼吸猛地一頓,心中的不安似乎落到了實處。
“邪術!”
據說修真界中,那些邪術就是在交手過程中、吸納他人靈力與生機,來壯大己身。
直到最後,氣息混雜衝突,走火入魔、自爆而亡。
也就在這時,他看見那把斷劍化作流光,急速遁去。
連帶著那個築基中期的逆賊,也一起逃了。
他臉色十分難看,幾經變化,最後冷哼一聲道
“自尋死路!”
在他看來,自己沒必要和一個練了邪術的瘋子魚死網破,她是亡命之徒、自己的命卻十分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