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隻要說過了會給自己買糖,就一定會從口袋裡掏出包著糖衣的麥芽糖的「父親」,又怎麼會騙人呢?
憶及往事,葉小舟總覺得嘲諷。
大概是因為長姐和二兄更像母親一些,總是會輕易信任他人;而自己,很「幸運」的、像他多一些。
所以,血脈裡的猜疑、冷漠、狡詐、自私也一並學了去。
無論謊言多麼無懈可擊,就算長姐二兄已死、隻差自己的一條命,葉小舟依然沒辦法毫不遲疑地揮刀自儘。
母親無法言語,長姐二兄已亡,再也沒人勸她向善。
即使沒有任何證據,即使找不到任何動機,即使他一直以來的偽裝都無懈可擊,即使親情的羈絆縈繞於心。
葉小舟依然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她驚訝於自己的自私冷漠。
摸出了一枚銅錢,那是葉小舟第一次算卦,她虔誠的閉上雙眼,在靜默無言的寒夜,在溫情與陰謀的交織下——
有一枚銅錢穿過命運羅織的密網,在灑落的月光中,被高高拋起。
正則生,反則亡。
身處迷霧之中的人,四下無路、心中迷惘時,總是會將希望寄托於命運。
而在銅錢被拋起的瞬間。
另一個房間裡,那個曾經明亮堅韌的女子,她雙眸似承滿了月光,她拚儘了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兒力氣,自儘而亡。
銅錢升至最高。
它翻轉著、在月光中舞動,跌落。
葉小舟突然睜開了雙眸,她猛地伸手、將那枚銅錢拍落在桌子上,站起了身。
她說道「不,我不信!」
既然是我的命,憑什麼被這一枚銅錢決定?
枯草死骨,怎知凶吉,既然是死物,那就該由我用,又怎能反客為主,來決定我的生死?!
葉小舟說——她不信。
於是,命運自此開始偏移。
她走出了房間,那把木刻的劍、連同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一並被封存在歲月之中。
宣姓的小姑娘再沒有回頭,江湖中多了一個葉小舟。
那場月光下,銅錢反麵朝上。
命運的放逐者?不,是她沒有回頭去看,是她主動放逐了命運,走出了房間。
宣城主似乎也想起了往事,他擺出了那副虛偽的麵孔,說道
“你翅膀硬了,這次對我揮刀,可不要再指望為父裝作落敗、縱溺於你。”
葉小舟笑了。
她看向眼前這個人,年少時的糖果,如今回憶起來竟是琉璃碎片,咽下去後,細密的疼痛滋養著恨意,當幼時的歡笑褪儘色彩後,隻剩滿心漠然。
平心而論,他確實是修道路上的天縱之才。
若不然,早成了她刀下的一道亡魂,哪裡容得他苟活至今?
葉小舟拋起銅錢,給他算了一卦生死。
正則死,反亦亡。
今時今日,了斷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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