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給出了自己猜測的後續。
嘯天宗弟子當即誦讀《十日不封刀》下篇,此文篇幅不過幾千字,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更何況,有道是的話本寫得也不錯。
不過聽了多半,許剽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
話本中的這兩位俠客,完全沒有決一死戰的苗頭,反倒與章知寒所說的後續、越來越貼合。
而章知寒已經作答,再之後的成敗不是他能決定的。
他在安靜等待著故事後續。
等待著謎底被揭開。
當誦讀之人念道這兩位俠客,實則是同一人時,場下傳來了稀碎的驚歎聲——
“居然是年老的俠客,將這身武藝傳授了給年輕時的自己!”
“難怪這刀法像是為她量身打造般、一學就會……”
“關竅竟在此處!”
……
許剽睜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後續。
既不是他猜的,兩人決一死戰;也不像章知寒所猜測的那樣,成為了無儘的循環。
這……如何判定?
不!
隻要章知寒未曾猜對,這中間便有可操作的餘地,接下來誰勝誰負,便全看來自他們嘯天宗的判定者、會如何抉擇了!
想到這裡,許剽成竹在胸。
章知寒並不知曉他心中對勝負的執念,隻是安靜聽著故事。
聽到兩人實則為同一人時,他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在感慨著情節的巧妙。
再無多想。
等聽到年老的俠客,手握一把鏽刀、死於那無人問津的街道時,他神情微動,輕輕闔上雙目,似有所感。
直到,宋昧生臨死之前,目光由迷惘轉為清澈,吟出的那一句——
「少時一枕黃粱夢,今日方知我是我。」
章知寒猛然睜開雙眼。
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冗長歲月,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顫抖著將那把匕首、送進了她的胸膛中。
那位收留了他的葛夫人,對他慘烈一笑,似是嘲弄的、釋然的,甚至無法讓人分辨出,到底是惡意還是祝福,伸手點向了他的額頭。
翻湧的煞氣入體,千百凶魂纏身。
再醒來時,方掌門坐在他的身旁,說道
「若鎮壓不下煞氣,神誌便會為凶魂所控,你也隻能修兵道了。」
自此,摘星樓多了個抱鵝的弟子。
他的鵝有時多、有時少,血瞳白羽,叫聲聒噪,明明不是殺伐果斷的性子,偏修了兵道。
殺一人救萬人,可為否?
可為。
需要殺我時,亦可為。
————
“他破境了!”
嘯天宗的長老麵露詫然,眼睜睜看著章知寒從金丹初期、到了金丹中期。
心中懊惱不已。
早知選得這個辯題,會讓摘星樓弟子破境,他寧可讓自己宗門輸了這局,都不會選擇有道是的話本!
台下的祝無邀也格外驚訝。
她抬頭看向巍然不動的顧亦觀,這也在師姐意料之中?!
怪不得讓章師兄辯經……
能不能幫她看看、什麼時候才能有破境的機遇!
而坐在祝無邀旁邊的沈安之,目光中卻閃過了絲擔憂。
宋柯子安靜地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