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經營了十來年的小勢力,自然還不值得顧家看在眼裡。
誰知道你到底是想報恩,還是想要尋仇?
顧家是做生意的,當然不會砸了自家招牌,尤其祝無邀隻與顧朗、李複違單線聯係。
愣是一點兒口風沒漏。
胡三浪聽到了榮昭的怒罵,他拿過桌麵上的《萬卷書評》,迅速閱過第一篇文章,說道
“莫非,這無語當真遭遇了意外?”
總說文人相輕。
若是無語仍在人世,看到小輩與自己齊名,當初的對手出來興風作浪,那個小姑娘當真忍得了?
榮昭把凳子往外一拽,坐在桌旁說道
“當年礦場叛亂,都沒來得及互通名姓。
“她當時年紀輕輕,煉體方麵雖然差了些,卻能在那群修士中、殺個三進三出,應當不是什麼無名小輩。
“可這些年裡,咱們也去見過些名聲頗隆的年輕人,皆未見到她的身影……”
胡三浪略一沉默。
莫非他當初判斷錯了,那個小姑娘,未曾逃出離泉界?
當初,他們如同被嚇破了膽的野兔,籠門一開,隻顧倉皇逃竄,誰都不敢回頭。
雖說眾人在離泉界中,修為被完全壓製,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種時候,隻能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可也確實將無語一人,獨自留在了離泉界裡。
若無語已然遭遇不測,那當時的恩情,豈不是再無回報之日?
不知名字也就算了,最關鍵得是——
無語隻用本來相貌與兩人見過一兩次,隨即便用薄石片毀去了自己容貌。
而且那把頗具標誌性的黑色斷劍,又在眾目睽睽下毀去,說不定出來後換了其它兵器,也不能作為尋人依據。
也就是說,姓名、樣貌、隨身兵器,一概不知。
大大增加了尋人難度。
想到這裡,榮昭看著桌上的《萬卷書評》,想到了那小鈴鐺與有道是,更是來氣。
胡三浪看著她將萬卷書評引火燃去,說道
“說不定她恢複了樣貌、更改了兵器。
“咱們與她相遇不相識,也說不定。
“罷了,先莫要想這些,待咱們這個小門派有了聲望,自然能見到更多人。
“若到時相見,她遇著什麼難事,好歹能有個幫襯。”
榮昭遷怒完《萬卷書評》,此時也平心靜氣下來,她點了點頭,開始討論正經事兒,說道
“咱現在這規模,可還稱不上小門派。
“勉強說來實力倒是夠了,卻沒有功法、秘寶作為底蘊傳承。
“前段時間駒合氏已向我們示好,合並是早晚的事,可鵲山氏族卻未曾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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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還有什麼能作為相識依據,便是胡三浪代穆長英、傳道授義的「丹青絕抄」。
在嘯天宗時,祝無邀便開始描摹左腿上的第二份丹青圖。
這回她沒什麼想法,抽了盲盒。
等到親傳弟子考核結束、離開摘星樓時,第二幅丹青圖終於成型——青山巍峨,隱於瀚邈浩蕩的雲海之中。
祝無邀想了想,這幅丹青圖的來源,大概是因為她走過的地方夠多。
若放在現代,怎麼著也能當個旅遊博主了。
可在修真界裡,那純粹是因為當初口袋空空、用不了傳送陣,被逼的。
再加上實在沒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到處瞎竄。
現在兜裡有靈石,道兒上有人脈。
祝無邀省下了許多日的腳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