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邀未曾料到,顧師姐居然直接將話挑明了,她略有些無奈地歎了聲,說道
“師姐,咱們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彼此心知肚明也就罷了。
如今舊事被挑明,祝無邀簡直想假裝沒聽見。
顧亦觀卻搖了搖頭道
“如此可省卻諸般猜測。
“我無需去猜,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你也不用費心欺瞞,擔憂我殺人滅口。”
阮阿遙不知——
當年,顧亦觀趁她失去意識時、曾經回過頭去,與曾小樓一道、去打探過局勢,好方便準備萬全之後,再去救出阿蝶與許流星。
卻沒料到,阿蝶在暗中做手腳,期間誤會重重。
麵對這種狀況,顧亦觀自然不會留手,五人之中,唯獨她將真實實力藏得最深、同時毫發無損,當時穩居於上風。
她不僅能夠壓製下許流星。
同時,憑顧亦觀的心智,自然猜到了幕後主使是阿蝶。
阿蝶的謀算很簡單——
四宗下一代最優秀的弟子,絕對不能這樣的親密無間,她想讓三人大打出手、心生嫌隙,彼此猜疑。
她想要亂世,卻不想害死摯友。
她本以為,憑借過往的情義,幾人不會彼此殘殺,隻是情義不會再像之前那般深厚而已。
卻沒料到,顧亦觀看出了她的謀算,卻順勢而為。
“當時,我確實不知血蝕咒是什麼。
“但若說我想不到「意識仍在」的可能,嗬……這話說出來,你不會信,阮阿遙也不會信。
“可世人會信。
“這就夠了。”
顧亦觀確實猶豫過。
但如果將曾小樓與許流星的性命留下,帶在身邊……如果血蝕咒確實極為危險,將會後患無窮。
要不要冒著風險,留下兩個不知是否有自身意誌存在的傀儡?
“當時,我想了很多。
“年少時的攜手同遊,到底是抵不過歲月與利益,即便當時不出手,也總有一日,或礙於宗門立場、或礙於利益糾葛,最終分道揚鑣,甚至操戈相向。
“策馬共遊江湖,這段經曆確實值得回味,可於我而言,隻是早晚會清醒的大夢一場。
“於是,在鬼愁山脈時,便是酒醒時分。”
所以,顧亦觀裝作沒看出阿蝶的謀劃。
將那兩個「完全被侵占神識」的傀儡滅除。
並將一切罪責推到了阿蝶身上。
即便手刃摯友之事被掀開,顧亦觀也隻是受到了蒙騙,無奈為之,情急之下未曾想到、許流星與曾小樓還有救。
除非顧亦觀親口承認。
否則,即便事情被掀出,其間也有太多「主觀判斷」可供辯解,再加上她的身份,若咬定了情急之下、無暇多顧,依然算不上罪過,無人能審判她。
顧亦觀的風評始終不錯。
就像嘯天宗之事未發生前,祝無邀從未懷疑過顧亦觀,在她心中,顧亦觀是可靠的、可信的、坦蕩的。
靜默良久,祝無邀主動出聲道
“所以,阿蝶想先讓你承認,許流星與曾小樓是被你所殺。
“再證明血蝕咒,無法侵占活人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