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默著不說話。
“我要死了！”直到走出很遠，紅袍夫子才開口說。
陳陽心中一動。
其實經曆這麼多事情，有很多東西他也想通了。
紅袍夫子做的這一切，都好像是在處理身後事。
他想快點把這些事情處理完，才能放心地離開這個人間。
“我手裡有延壽……”
“切！”沒想到紅袍夫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什麼狗屁玩意，我紅袍需要這東西延續性命？”
陳陽頓時就沉默下來。
當紅袍問他，他捧上三顆而他隻取一顆時，陳陽就已經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結果了。
“我經曆過很長時間的亂世……”紅袍夫子淡淡開口，“我見過很多死人，有比我大的，有跟我同齡的，甚至還有比我小的，沒錯，那一年我們剛剛從宮裡出來不久，我看到過一個被活活餓死的小孩子，那一年我十多歲了，可是那個小孩子頂多三歲，可是，我活到了現在，而他埋葬在了那個亂世。相比於他們，我幸運很多。活了這麼久，我已經賺足了，還有什麼臉吃什麼延壽丹，繼續活下去呢！”
陳陽再次沉默。
走著走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宵夜攤。
可能是時間太晚了，壓根都沒有什麼人。
老頭走了過去，“老板，來兩鍋粥，有什麼燒烤之類的都給我來上一份，什麼好吃上什麼，他給錢！”
他一指陳陽，“他有錢，放心來！”
老板嗬嗬一笑，馬上就準備去了。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剛剛過清明的京城，其實還有些涼意。
陳陽卻上前拿了幾瓶啤酒，也不管夫子喝不喝，先給他倒上再說。
沒想到夫子根本都不挑，倒了就喝，而且還咂吧了一下嘴巴，“你就是比十五更有活力，他太正經嚴肅了！”
“不好玩！”
“各有各的性格！”陳陽開口說，“十五是個值得依賴的人。”
“沒錯，他值得依賴！”夫子嗬嗬一笑，說到這裡嘴角也有一絲驕傲，“這些弟子裡，以他的天賦最好，也最勤奮，做事也很用心，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是我們紅府的人。”
陳陽挑了挑眉毛。
“我們紅府，有很多利益糾葛……”夫子再次開口說，“在我們這裡長大的孩子，再怎麼說都好，難免會有一些熟悉的人，比如說公主府的那些人……是人就得講幾分情麵，就比如說我，哪怕知道他們蘇家林家暗地裡做了不少壞事，可是我依舊要跟他們講幾分情麵。”
“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是外來人，你不用關心這個問題，你跟他們不但沒有什麼情，而且還有仇，而且你實力又這麼強，所以從一開始我就很欣賞你，我想你接我的位置，成為下一任的紅袍……”
“我隻是一個鄉野小民！”
“哈！”紅袍夫子拍著大腿，似乎非常滿意他的這個回答，“我就喜歡你的這個回答。”
陳陽挑了挑眉毛。
“我們首先是人，才可能是其他！”紅袍夫子冷笑一聲說，“你山野小民也好，這市井小民也罷，說到底，不過就是底層人民！”
“我要找的，就是這種甘於做小民做普通人的人，我不喜歡那些想高高在上做人上人的人！”
“因為這個世界……眾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