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紙難清算。
何處有青天,
豈可等閒看。
……
眾人紛紛寫出自己的詩詞。
王金石正觀察著這一切,今日有幸見到一群古人在一起,吟詩作賦,相互讚賞的場景。不由得有些感慨,他還看見有人拿著彆人的詩,邊看邊隨著詩詞的韻律,搖頭晃腦,搖擺中還有頓挫,沉浸其中。似乎好的詩詞,能成為一種樂器,讓人隨著節奏擺動身體。
正隨處看時,見顏素素拿著幾張宣紙,從樓梯下來。她走上台,將紙交給了玉兔,玉兔接過紙。
她看了看道“素素,你們這麼多人,怎麼才寫了這麼點?”
“師傅他說了,我們這些弟子寫的詩詞,就不拿出來丟人了,他寫了一篇文章,你們湊合著看吧。”
玉兔晃了晃手中的紙,道“柳不對的文章,我來讀讀。”
眾人又都靜下來,聽她讀道
哀學子賦
庚申之年,暮春之月。李霸竄身書院,公私塗炭;學子奔命求學,有去無回。正義道銷,亡於校舍。以致王父三日哭於學前,七日哭於家舍。杜鵑啼血,心神流離,貌似漂泊。李歌已非取樂之方,川酒已無忘憂之用。睢竹之園,已成煉獄之地;青牛之道,或有荼毒之意。雛鳥鳴哀,聲含血淚,大樹婆娑,民意儘矣。
嗚呼,王父風雲無感,王五軍旅而歸。無非群民憤起,更有山精穢睗。若非言路阻絕,淮河之上儘為義士。護軍之將,忠能死節。泗州顛覆,矢誌而吹。焉有民弱虜強,脂膏未央;都是義士高臥,熱血未涼。昔寇虜猙獰,尚存大義;今日國強民富,當除異類。然有諂媚之臣,通敵為禍;更有苟且之人,心存異己。汙穢之廁,時而為家;煙柳之地,甘為殘花。
水毒暗溝,山高石都。長亭五或十裡,依然暗流逐利。乃書院之禍始,實起於蕭牆之內。若教之不改,三或五十年,華夏之傳承,民族之脊梁,將不複矣。始作俑者,溫水煮蛙。兄兮弟兮,同見戮於某子;長兮師兮,況複教化之禮。妄想仕途風流,企圖鐘鳴鼎食,尤為衣冠。淮西布衣,非獨思於王子,非始見教之禍也。
完了,王金石聽得雲裡霧裡,好像上學時聽老師讀文言文,頭一次聽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但是見在坐的反應,好像很牛的樣子。很多人低頭沉思著,當是一篇好文章,能發人深省!
“好!”隨著一聲誇讚,不少人紛紛跟著喝彩。
王金石和大柱、高城道“咱們不懂這些,就彆跟著摻合了,喝酒吧。”
幾人喝著酒,吃著點心。王金石正準備起身四處打聽打聽,卻見玉兔來到他們這桌,對他說道“這位公子,還沒請教貴姓呀?”
“免貴姓王。”王金石拱手答道。
“今天在坐的,每一桌都有好文出來,唯獨你這桌沒有,公子不作一篇,給大家看看嗎?不然,來這裡坐著,有何樂趣呀?”
王金石聽她說話,似有暗刺,想到之前在門口的事。應該還是把自己當成那些人一樣的了,也有道理,不然自己這些不懂風雅的人,怎麼會在這待這麼久呢。
為了不引起人們重視,隻好實話說道“免貴姓王,我們不會作詩,隻愛聽。”
“不會呀?那你姓王,和王家還是一家姓呢。不會作詩沒關係,唱個小曲也行啊。”
這人故意想讓我丟醜呢,他們把我當成彆有用心人,這……他在心裡想到。
“對呀!唱個小曲!哈哈哈!”很多人跟著起哄。
“不唱就是彆有用心。”
王金石想到大家都對自己有敵意,以後想再混在人群裡,怕是不行了。
唱歌?唱歌也行嗎?什麼歌合適呢?
“筆墨伺候!”人們見他大手一揮,拿筆準備寫字。
他準備下筆,又從左上角,把筆移到右上角。差點橫著寫了,這寫作習慣還要改。
字跡一看就是初學者,寫的是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弄臟了美麗的衣服,卻找不到彆人傾訴。
聰明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在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
我親愛的小孩,為什麼你不讓我看清楚。
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在黑暗中獨自漫步。
親愛的小孩,快快擦乾你的淚珠。
我願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這是?”待他寫完,玉兔有些奇怪的,摸著下巴。
“這是一首歌。”他瀟灑的丟下筆解釋。
“歌?那叫姑娘們譜曲可以唱?”
“不用,我來唱吧。”
說完,他就站在原地,開始了這首歌。人們都轉過身來,默默的聽他唱。
不知為何,王金石這次唱,特彆用情。腦海裡閃過無數童年畫麵,感情循序漸進,逐漸釋放。
人們開始時有些奇怪,這種簡單、直接的文字表達,一遍又一遍的“親愛的小孩”,配上他快要哽咽的嗓音。
奇怪優雅的發音,對他們,簡直就是撕心裂肺。
唱到“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時,王金石已經眼中含淚,卻不滴落。
一曲唱罷,人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回味其中的感情,是啊,自己何曾不是一個小孩呢。
卻在這時,“嘭”得一聲,後麵大門被推開,衝進來一群持刀動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