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倆月未見,對麵少年穿的衣服愈發的奇怪了,上身就像用一片灰黑色的布,把頭和胳膊的位置掏了三個洞就簡單的套在身上,連個扣子都沒有,下身更是像是街頭販夫走卒穿的那樣,少了半截褲腿。
不過腳上的鞋子倒是有點彆致,竟然是用透明的什麼東西做的,至少看起來很涼快。
還有頭發,像是廟宇裡麵的和尚,隻有短短的一寸。
這是李非第一次這麼仔細的觀察夢中的這個人。在簡單的打過招呼過後,李非馬上聽到了對方的回應
“你好,兄弟,你叫啥?”
“鄙人李非。”李非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對麵的表情顯的很驚訝,瞪著眼睛看著自己,許久沒有說話。
李非覺得奇怪,接著問道
“那你呢?”
“好巧,我也叫李飛。飛翔的飛。”
“確實,真的是因緣際會,不過,我這個非是是非的非。”
名字叫起來竟然一樣,李非覺得有些不尋常,可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李非也沒有做過多的聯想。
倆人之間隻不過幾步的距離,他看到李飛抬腳向自己走了過來,如此真切,連腳步聲都能聽得見。可在距離自己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李飛突然化成一陣青煙,消失了。
李非也猛然身軀一震,醒了過來。
看了看窗外,應該是黎明時分,李非起身下床,打開窗戶,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伸了一個懶腰。
這個也叫李飛的人,為什麼會從小到大一直反複出現在夢裡,難道是神仙托夢給自己的嗎?他是從哪來的?為什麼說話的語氣語調和周圍的人都不太一樣?
李飛走路的腳步聲真真切切響在耳邊,走的那麼近,連身上的汗毛都能看得清,這感覺太真實了,根本不像是做夢。
回味過後,哥哥李霅麵臨的困境才是最現實的東西,如果當前的事件愈演愈烈,最後成了群體的暴動,那萬一朝廷追究下來,哥哥是絕對跑不掉的。可父親根本不幫忙,信中也明確說了讓哥哥去變通,可哥哥隻不過入職兩三年,除了父親這個三品大員,哪還有什麼可以攀附的勢力。
早上,兩兄弟碰麵,李霅說要下去調解各地的紛爭,李非自然要求同往,李霅答應了。
到了一處村口,炎炎夏日,麵對雙方民眾的群情激憤,喧鬨之下,李霅一個書生幾乎插不上嘴,隻能讓隨行的官兵強行將兩波人隔開,防止衝突。
李非就站在一旁看著李霅站在一個土堆上對雙方不斷勸解,苦口婆心再加上恫嚇威逼,好不容易才將兩波人的情緒平複。
爭執的焦點就是兩個村落之間一個幾乎半乾的水井,裡麵還有少量的存水,澆地是不可能了,得先靠水活下去,李霅最後給兩個村子定下鄉約,讓他們分彆隔日取水,每戶限定半桶,取水時由對麵監督執行,至於水井的歸屬,以後再定,如果有人違約,可直接報官,以搶奪罪論處。
在烈日的暴曬下,李非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透了,這對於很久沒有出過門的他來說,是個嚴峻的考驗,酷熱加上緊張,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肚子也翻滾著難受,可為了不給哥哥添亂,他強忍著整整堅持了一天。
可這才勉強暫時解決了一處,整個鄠縣少說也得有上百起這樣的衝突,每天各地呈報的公文堆積成山,這樣做根本就是杯水車薪,隔靴搔癢。
晚飯,李霅一口沒吃,滿臉的疲累和焦慮,歎了口氣,轉身去睡了。
李非自己也吃不下,很心疼自己的哥哥,可麵對這樣的困局,他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