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這次在夢境中,李飛說的話讓李非感到有些震驚。
都說小心使得萬年船,高力士能到他那個地位,絕對不是什麼運氣。長久呆在聖上身邊,任何事情都必須要考慮的萬無一失,一個微小的差池就可能萬劫不複。
同時也對李林甫心中的恨意再次增加了一分。
每每想起哥哥李霅臨死前看向自己,那種充滿了絕望和不甘的眼神,猶如一個燒紅的烙鐵,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道道無法愈合的疤痕。
“李林甫和楊國忠必須死!”
不管是出於國家大義還是私心,這兩個人都一定要死在自己的手中,退出夢境的李非咬著牙關暗自說道。
事不宜遲,第二天一大早,李非就直找到高力士,將神明的預言一一向其詳述,並為自己先前的懷疑和有討巧的心思表示了深刻的反省。
高力士歎了一口氣說道
“李非啊,老奴陪伴聖上大半輩子了,什麼事情都見過,你不要怪我明哲保身,這金殿裡麵,上一刻你還位極人臣,下一刻你便可能身首異處。所以,老奴給你一句忠告任何時候,萬不可有婦人之仁。不是咱心狠,而是你身處這個位置,你不得不這麼做。”
“將軍教誨,謹記心中,那李林甫如果真如神明所言,我們該如何應對?”
“做好準備,靜觀其變。這也許對你我來說都算是天賜良機。”
“李非明白了。告辭。”
高力士的話讓李非極為受用,也暗示了李非,這是扳倒李林甫最好的機會,但李林甫現在在聖上那裡極為受寵,信任有加,如何讓他和聖上產生罅隙,這就是第一步該做的。
否則,一擊不到位,就等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已經入冬,天氣愈發的寒冷,又近年關,玄宗天天深居後宮不理朝政,各地的奏表紛至遝來,李非像往常一樣,將下麵遴選出來的重要事宜先是一一過目,然後再差人送至門下省李林甫那裡,最後再在政事堂商討研議。
自從哥哥李霅死後,李非隻要看到李林甫心中就隱隱作痛,所以每次政事堂商議朝政之前,中書省和門下省的那些舍人和給事中必然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的麵紅耳赤,都是人精,也都知道自己主子的態度。但這一次,政事堂議事之前,李非破天荒的對眾人說道
“自今日起,同門下省議事,各位多加遷就,但凡門下省駁正之奏議表章,我們多順著他們的意思來,不要據理力爭,李侍中如今在聖上麵前受寵,聲望也是日隆,我不想耽誤各位的前程,一旦你們走出中書省,我李非無法再保你們周全,所以,各位自行定奪。”
李非說完,扭頭離開。留下了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為什麼李非會突然態度轉變。
說白了,每個人都不願意得罪人,隻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頂頭上司,在可預見的這段日子,首先要取得上司的首肯,所以才那麼賣命,既然一把手都這麼說了,那還吵個什麼?
李林甫對於中書省突然的偃旗息鼓非常意外,本來每次討論政事,門下省的人都憋著一股勁準備吵架,可畫風突變,不管門下省提出什麼意見,中書省都頻頻點頭稱是,這一下子,反而把門下省的眾人搞的不會了。
李林甫也覺得納悶,以他天生多疑的秉性,自然要弄明白李非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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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輩子
研三的日子相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壓力都是巨大的,因為害怕自己的課題出問題。
但李飛倒不覺得,平時的努力夠用,畢業對於他來說隻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現在主要擔心的是畢業後的去處。
儘管他知道,牛顯恪應該會為了他的女兒將自己留在西安,但這恰恰是李飛最大的心理負擔,他有時候會很羨慕曲海,可以自主擇業,什麼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但作為牛倩倩的男朋友,他知道自己將來肯定沒有這方麵的自由。
他也曾委婉的向牛倩倩表達過這方麵的想法,但牛倩倩總是嗤之以鼻,這麼大的公司,有很多人擠破腦袋也進不來,咱們前期已經做了這麼多的鋪墊,一進來可能直接就是中層,收入地位都有了,能少奮鬥許多許多年。再加上有她父親的庇佑,做什麼事都會順風順水。
李飛不這麼想,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即便是研究生這兩年,專業方麵一直保持較高的水準,獎學金拿到手軟,他並不是為了牛倩倩說的那些,從來都是想靠自己去改變一切。特彆是越接近畢業,這種想法越強烈。
日子過的飛快,眨眼便進入了深秋,天氣越來越涼,一個周末下午,本來李飛在等曲海的電話,沒想到牛倩倩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張越,我爸說很久沒見你,想晚上請你到家吃個飯。”
“你爸?那曲海那邊呢?”
“哎喲,你這榆木腦子,哪邊重要你還分不清楚嗎?我爸主動邀請的。”
“嗯,那行,我準備一下打車過去,你不用來接我了。”
“行,我給我爸打個下手,你自己來吧。”
張越換了一身行頭,對著鏡子認真捯飭了一下,然後在宿舍裡等了一會兒,看時間差不多準備起身,曲海的電話來了。
“今天的座談會取消了,我得去見倩倩他爸爸。”
“哎喲,老丈人親自邀請,這是大事兒,你該去去,咱們隻是閒聊。”
“我想問一下,你現在工作怎麼樣?”
“還行,公司領導挺看得起,收入也還行,咋了,你畢業也想來這兒啊?你文科,弟弟,況且你有個那麼牛x的嶽父,你還想啥?”
“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問問,挺羨慕你的。”
“你可拉倒吧,我這得奮鬥多少年才能趕上你的,彆t得了便宜還賣乖。”
“行行行,不跟你聊了,我準備走了。”
“對了,我發現一點不對勁。”
“什麼?”
“我不知道對不對啊,你抽空看一下,後期李非在應對各路反唐大軍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軍事戰略都由他製定,你說你天天給他講以後的曆史進程,那他怎麼犯了那麼多的戰略錯誤?”
李飛倒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李非和李林甫楊國忠的鬥爭上麵了,反正後麵的曆史隨時會變,所以他根本沒有著力。
“那咱們約明天晚上,座談會繼續,今天就不聊了。”
李飛匆匆掛斷了電話,跑出校門打了個車,向著牛倩倩家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