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幾天過去,李泌的信又來了,依然是催促讓李非趕緊上書,但李非始終按兵不動。並非他不信任李泌的能力,而是對此事他有自己的想法。
李泌作為太子一黨,自然想要快點上位,但讓李非覺得不爽的是,他認為李泌枉顧自己的安危,有些像是在利用自己。和高力士交談之後,李非已經明白高力士的心思,他在玄宗的蒙陰庇護之下,自然要全力維護玄宗的地位,一旦太子監國脫離掌控,他所有的一切便都將不複存在。
高力士若是不支持,李非就不敢冒這個險。
想了許久之後,李非給李泌回信,讓他不要操之過急,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李泌這才作罷。
而新政一事,儘管困難重重,但是在李非始終強力的推行下,終於塵埃落定,各地奏報流民已經開始大幅減少,北方各州府人員也開始逐漸增加,原本因為戰亂荒蕪的土地,已經大部分重新耕種。民間各種交易極其活躍,儘管賦稅沒有增加,但消失已久的人氣已經開始逐漸恢複。年底各州府反饋的公文,也大都持正麵意見。
因為官府原本所需承擔的救助一下子減少了許多,府庫壓力熬過最開始的沉重,反而輕鬆了不少,原本有些家底的富農富戶開始重操舊業,絲綢鐵器等等這些交易物品也開始回彈,各地新開的商鋪鱗次櫛比,甚至連茶酒珠寶的生意都增加了不少。
在進入冬季之前,李非已經讓各地州府做好應對,一律不得封山,官府可以對煤炭和柴木進行買賣,但不能限製百姓自行取用,並讓各地州府集中設置暖堂,讓那些流民自行帶柴進入,並以柴換食,僅此一項,各地凍斃者便大幅減少,流民也得到了暫時安置。官府和民間的對抗得到了大幅的緩解。
原本那些質疑的聲音開始逐漸消退,隨之而起的便是對李非新政的各種認可和讚揚。
可就在這時,一道聖旨下到了中書省,玄宗的意思是讓韋堅著手從六部當中挑選精乾人員,給以處置專權,下派到各地進行巡查,對農糧,蠶桑,鹽茶,鐵瓷器等等實行交易現場商稅征收。這等於給剛剛有點起色的新政直接扣上了一道閘門,李非立即上書闡明利弊,但卻被高力士直接給退了回來。
原本費勁心力才剪除掉的那些皇權專使,在這個節骨眼上莫名其妙的死灰複燃,李非自然清楚是誰在背後作梗,政事堂上李非直接對楊國忠說道
“左相,國庫空虛,剛剛有點起色,你便如此作為嗎?”
“右相的意思是,任由那些商戶聚斂錢財視之不顧?你既然知道國庫空虛,為何不想辦法充實,我是在為聖上解憂,聖上自然同意,而你,一心隻為沽名釣譽,慷國庫之慨,楊某看的清清楚楚!”
“目光短淺如斯,竟然還身居相位,真是我大唐之恥!”李非實在按捺不住,開口罵道。
楊國忠一聽,頓時暴跳如雷,衝李非吼道
“李非,你竟敢辱罵我楊氏族人,此事我必稟明聖上貴妃,你給我等著!”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卻被李非伸手攔下,接著說道
“我且問你,是不是內庫用度超支,你根本不在乎國庫充盈與否,我若錯言,願以死領罪!”
楊國忠根本不聽,冷哼一聲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很好!這一年多來,內庫經你之手入錢已超七千萬貫,乃是我大唐近五年的稅賦,我也會上書聖上,懇請調查內庫收支,若真的都是聖上的花銷,那李非便不再阻攔!”
楊國忠愣了一下,然後銳氣儘失,推開李非的手臂揚長而去。
“右相好氣魄!”一旁的韋堅說道。
“可惜,若是這些專權處置使再度使用,你這尚書省就又成了擺設。你竟然一字不言,李某佩服。”
“一切皆是命數,天命如此,你偏要逆天而行,恐怕後果難料。”
“韋相的逆耳之言,恐怕也是出於私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