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李非看了一下軍械庫所記錄入庫的時間,然後來到大理寺,將負責當日入庫和守衛的人員從牢中調出,開始詳細詢問。
因為戰時軍械庫每日都有正常進出,守衛也都是遵循公文辦事,他們根本記不清楚當時具體的情況,這也情有可原,負責錄入和轉出的主簿辯稱,當時因為戰時焦灼,王忠嗣那裡幾乎每隔一些日子便有兵器報損,所以那段時間軍械庫非常繁忙,他也解釋不清為什麼會有這個記錄,辯稱肯定是有人對他趁亂栽贓。
李非問他
“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是否有人私下授意與你?”
“回大人,絕無可能!”
“你要明白,即便你不承認,那軍械入庫的錄入也是由你負責,追究下來你依然是首罪,如果你是由他人指使,那麼你頂多是個瀆職,孰輕孰重你自己不知道嗎?”
“大人,小的冤枉啊!那段時間確實忙碌,小的真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這個東西,非我之罪,即便是死小的也不敢承認,大人明察!”
看主簿說的這麼決絕,李非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失望離去。誰知李非個剛離開不久,就從大理寺傳回消息,主簿在獄中撞柱身亡。李非大吃一驚,等他趕回大理寺,隻看到了主簿被麻布包裹的屍體。
主理此案的大理寺少卿顧豐聽聞後也匆匆趕了過來,一看李非也在,連忙躬身說道
“右相大人,下官一定嚴辦失職之人,還望大人恕罪。”
“不必了,有大理寺卿在背後掌控,關鍵人物一死,我想我再也問不出什麼。剩下的,就隻剩追究公文由誰發放了,此後便是禦史台的事情,你們可據此結案,無關人員都放了吧。”
大理寺少卿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了一遍,這才躬身稱是。
安祿山到現在依然身兼大理寺卿,李非知道,如果這麼接著問下去,本來與此案無關的人死的可能會更多,既然自己已經知道了大概,又有可能牽扯到屈海,李非也想息事寧人。但調查肯定不能中斷,是誰將這部分鈍器送到了吐蕃手中,才是李非心中重點想要了解的對象。
回到政事堂,太子問李非案情進展,李非答道
“應該是司庫的主簿和內賊配合,虛標進庫拿到公文,然後一路抵達隴右,再將這批軍資暗中送往吐蕃。那段時間因為需要大量運送糧草輜重,所以官道之上來往車隊密集,這些人可能借此為掩護一路北進,手中的公文應該隻是用來應付官府查驗,他們極有可能為了避免留下痕跡,避開官府趁亂繞道而行。”
“那這些兵器到底是從何而來?”
“長安周圍方圓百裡之內,幾乎所有的冶煉工坊都有參與,湊足這兩萬柄鈍器不是什麼難事,這些兵器根本就沒有進入長安,而是直接在城外彙集,拿到公文之後便直接開拔啟程,所以,我們都不知道這批兵器的存在。”
“那又是何人主使?”
“能調動這麼多資源的人,一定地位顯赫,臣正在努力查證。太子可向聖上稟報目前的進展,待一切明了之後,再交由太子裁奪。”
“如此說來,這長安城內,竟然也有逆賊和外敵勾連,我明日動身,前去麵見父皇告知此事。”
平叛之時,安祿山就在玄宗身邊,他一定早有安排。以李非對安祿山的了解,他並沒有如此深邃的籌謀,那就隻能是韋堅在暗中助力,他不但將自己徹底置身事外,提前連替罪羊都已經找好,並且定位的極其精準,讓李非難以下手。
明明很簡單的一個案情,李非卻束手無策,這讓他極其鬱悶。李非甚至在韋堅淡漠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一時火氣攻心,對韋堅說道
“韋相可想起這批鈍器最初的由來?”
韋堅沒想到李非會突然發問,抬頭看了李非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