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下輩子!
上輩子
安慶宗知道李適之叛唐就是來自於李非的揭發,如今,自己陷入同樣的狀況之後,安慶宗才真正體會到李非當時的兩難境地。
這是一種兩種對立情緒的聯合絞殺。
沉默許久之後,安慶宗這才緩緩說道
“關乎大唐安危之事,安慶宗彆無選擇,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很好,送往北境的馬匹儘量再拖延些時日,若安太仆有心,當事先儘量對令堂加以勸解,開弓便再沒有回頭箭。另外,韋堅這個人極致的陰險,告訴安祿山,對韋堅應多加防範。”
安慶宗走了,李非一個人立在書房之中沉思良久,然後提筆給張守珪和王忠嗣又各自寫了一封書信,讓下人連夜送往駕部,並令其一刻不得停留,連夜送出,直到回報信使離開長安,李非這才放心。
次日政事堂,對於楊國忠召回安祿山的提議,太子刻意回避,也就無大事可議,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也就早早散去了。
李非剛回到府邸,守衛便通報李泌求見,李非已經許久沒見到李泌,立即起身親自到門口迎接,二人寒暄過後,李非便將李泌引至書房,將下人喝退之後,李非這才說道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原以為聖上回長安之後,李兄會回歸東宮,沒料到一直沒有動靜,可是聖上那邊還有什麼放不得手的事務?”
李泌搖了搖頭回答道
“非也,之所以沒有再回東宮,是因為太子有李輔國在身邊陪侍。那我就逡巡於外圍。翰林待召清閒,方便四處遊走,也落得個清淨。”
“你如何得知李輔國已為太子麾下?”
“哈哈哈以我對太子的了解,他那些每日奏報的呈文明裡暗裡都是對太子的維護,彆人看不出來,我可以。此人雖然身份卑微,但處事謹慎縝密,尚可一用。今日前來,是想問一下右相,急於讓楊國忠回歸相位,是不是因為幽州的關係。”
“什麼事情都逃不出李翰林的法眼,正是如此。此前翰林一言,直到前些日子,我方才想通。”
“所以,你轉換了方略,是要逼安祿山起兵?”
李非歎息一聲說道
“或是如此,但我心中並無底氣,恰好你今日前來,正好可以解惑。”
“右相謙虛了,這麼一來,安祿山必然能感受到壓力,他會懷疑自己所謀之事已經被你完全掌握,定會左右搖擺不定,何時起兵也一定會在心中反複掂量,這就是順勢而行,無為而有為。”
“但如果安祿山變成驚弓之鳥,決定鋌而走險,豈不事與願違?”
李泌搖了搖頭說道
“安祿山在北境建立馬場,說明他並未做好萬全準備,也沒有十足信心。長安城外禁軍五萬,又有潼關天險。西有王忠嗣虎視眈眈,想要做這個決定目前來說也是萬難。即便真的狗急跳牆,對我們來說,也總比他萬事俱備要強上不少。”
“那我有一事不明,若他一直隱忍,將來等他做好各方準備,豈不晚矣?”
“久拖未決之事,定有轉機。或將來逼其就範,或現在逼其造反,隻能二選其一,新政之下,大唐越是富足,那安祿山就越是機會渺茫,他自己也肯定能看到這一點。所以,他如何抉擇,就在一年之內便可見分曉。”
李泌一番分析過後,李非對他越發的敬佩,這和神明預判的時間完全吻合。但是,神明也同樣認定安祿山將來必反,根本不存在就範一說,還有韋堅這個最大的變數在,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今日前來,是不是另有他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