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李非發話,李光弼當然照做,急忙將李非引入將軍府先安頓好,等李非寫完奏折,就要差人送往長安。
“瞞著,李光弼,你帶一些人,領我上牛頭塬,和信使一起,我看一下你信中說的那條山路。”
“右相,路途崎嶇遙遠,現在出發,明日淩晨空恐怕才能趕到,等到明日一早再說吧。”
“不,時間緊迫,一刻也等不得,現在就走。”
李光弼無奈,便從自己的貼身護衛當中選出二十人,和李非、信使一起,出離潼關城,向金陡關方向走去。
金陡關東側有一條通往牛頭塬的山道,可以沿著這條山道一直向北便可以登上牛頭塬。所謂牛頭塬,是由一大片連綿的山體構成的一塊相對平整的土石高原,從牛頭塬頂部向下,還有一處緩衝山地,似兩層階梯狀分布,一直向下便是黃巷阪道。
兩個時辰之後,李非在眾人的引領下,終於抵達牛頭塬頂部,此時夜已深,隻有滿天星鬥,目視受限,塬頂雖然整體沒有大的起伏,但深淺溝壑縱橫密布,碎石遍地,極難行走。在一群人的護衛之下,又過了近一個時辰,這才走到信中所說的那個隱秘山道。
李非借著火把的光亮,探身看了一下,說是山道,其實就是一個剛好容下一人的山間裂縫,此前可能因為有人采藥,在這些裂縫之中開鑿出一些凹坑,然後塞進木板用來墊腳借力,有幾條繩索固定在塬頂幾塊巨石之上,順著裂縫垂了下去,應該就是此前從這裡尋糧的士兵所留。
“從這裡下去,有多高?”李非問李光弼。
“據回來的人說,約有千尺,行至中途崖壁坡度逐漸趨緩,也就不需要繩索了。主要是前麵半段,極為凶險。”
“不是說朝中派人在金陡關附近開鑿落石?既然有人下去,你為何不派人和監工接觸?”
“右相有所不知,從這裡下到底部離金陡關坍塌處將近四十裡,且中間還有一座山峰阻隔,隻能向北,不能向南,要不然早就能和長安取得聯係了。”
“右相、將軍,我們這就先下去了!”
一旁的三個信使衝李非和李光弼拱手之後,開始拉著繩索從那條縫隙之中一個一個緩降而下。李非站在懸崖邊上,注視著三團緩緩消失的火光,若有所思。
“右相,已經看過,我們該回去了。”李光弼一旁說道。
李非衝李光弼擺了擺手,然後問道
“金陡關被巨石封堵,那些火藥預埋的地方你可曾找到?”
李非這麼一問,一下子把李光弼給問住了,想了許久才搖了搖頭說道
“右相,說實話,在下之前根本不知道那是火藥所致,上次你讓我炸開巨石後,我才知曉這些火藥的威力。您的意思是,有人之前上過牛頭塬做了提前布置嗎?”
“當然!黃巷阪道北臨牛頭塬絕壁,那自然是有人提前在崖壁之內埋好了火藥並引燃。你應該先找到預埋火藥的地點。這麼大威力,所需火藥甚多,也不可能隻是寥寥數人可為,你先前的司庫人雖然不見了,但肯定還有其他人在暗中躲藏。你作為潼關主將,要多加小心,或許有人在等你潼關守軍虛弱之時突然下手,如此一來,洛陽就徹底成了一座死城。”
李光弼聞聽立即拱手對李非說道
“多謝右相提醒,我這就安排人手,開始調查。”
“嗯,不要拖過今晚,回去吧!”
一直到東方天微亮,一眾人等才返回潼關,李非一天一夜未曾進食,早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再加上勞累,剛到將軍府,就覺得雙眼發黑,幾乎不能站立。李光弼發現不對,一把將李非扶住問道
“右相,可是有什麼不適?”
李非勉力維持住身形,苦笑著說道
“一天水米未進,身體有些虛了,無礙。”
李光弼聞聽,拿手一拍腦門,“哎呀”了一聲,自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