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
對於李非的請求,肅宗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旨讓李非儘快返回長安。
這時,高力士呈文所需的那些食材調料也從蜀地運回,滿滿兩大車。肅宗派人清點之後就讓李輔國將其送至花萼相輝樓。但李輔國並未這麼做,而是讓人把兩輛馬車翻了個底朝天,確信沒有夾帶他物,連收拾都沒收拾,任憑這一片散亂就交到了高力士的手中。
高力士什麼都沒說,親自將一片狼藉的物料一點點重新納入袋中,結繩係好。李輔國在一旁冷眼旁觀,揶揄道
“高將軍上年紀了,為何不讓那些下人去做?”
高力士陪笑回道
“這是給貴妃娘娘的東西,下人不得染指,隻能由老奴來做。”
“說心裡話,我對高將軍您一直心懷感恩,若不是您把我送到當今聖上身邊,恐怕我李輔國就是一輩子和馬打交道的命。哪會有今天!”
“人的命數皆定,老奴已經看淡了,李知事大人即便沒有我的助力,也絕非池中之物。”
“哈哈哈哈還是你高將軍會說話,若有他求,儘可來提!”
李輔國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高聳的花萼相輝樓,得意洋洋的離開了。
肅宗那裡,兵部接到汴州求援,說安祿山大軍壓境,而汴州守軍隻有不到三千人,懇請玄宗下旨調派援兵。但河南道各折衝府的兵力本就不多,河南節度使張巡麾下也隻有三千兵力,即便馳援也是杯水車薪。再說,安祿山大軍已經兵臨城下,臨時調撥也根本來不及。
無奈之下,肅宗隻能不予理會。
李非返回長安,由韋堅和李泌率六部官員在城門迎接,由於已經聽聞陳玄禮的遭遇,李非對這樣的安排頗出乎意料,去往興慶宮的路上,李非悄聲問李泌
“丟了洛陽潼關,為何聖上將我和陳大將軍區彆對待?”
“一言難儘,隻是因為陳大將軍幾個月銷聲匿跡,聖上擔心他與叛軍有染。”
“這豈不是笑話!陳大將軍功勳卓著,對大唐的忠心天地可鑒,為何還要遭此無端懷疑?”
“我勸你莫要在聖上麵前提及此事,現在陳大將軍已經返回府中,也算是結了善果。”
李非無言。
入興慶殿,一見麵肅宗就問候道
“右相舟車勞頓,辛苦了。你不在朝中,朕很多事情都拿不定主意,你此次返京,朕安心不少。”
“陛下過譽了,還有左相和李泌,他們皆不在我之下。”
“非也,滿朝文武隻有你可通神明,無有替代。不過,為何這段時間以來,你一直沒有給朕上書,這是何意?”
李非心中明白,其實這是來自肅宗的質問,不過這段時間以來,神明確實一直未曾入夢,全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才走到今天,但他並不想挑明,想了想說道
“如今時局紛亂繁雜,究其原因皆來自此前對安祿山的放任,可惜我未能遂神明之願阻止叛亂發生,所以,神明對臣也有諸多不滿,被困洛陽便是天罰。”
李非這兩句話,讓肅宗覺得心中無比的熨帖,因為李非把造成如今局麵的所有罪責都推給了父皇,這正是肅宗一直想讓天下人都明白的事情。
“罪不在你,朕心裡清楚。既然你回來了,明日就入政事堂,近來局勢多變,有勞你了。久未歸家,趕緊團圓休整一下,準備明日朝堂議政。”
李非隨即告退。
這次會麵和李非想象的完全不同,肅宗表現的極為客氣,丟掉洛陽一字未提,甚至在自己的提醒下也不予理會,事情再次出乎了李非的意料。
相府早已經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牛淺淺不顧身份尊貴,在聽聞李非返回長安之時,便梳妝打扮立在相府門口,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