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不由皺了皺眉,今日怕是不好。
隻是不知君離安排這一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若要讓人頂罪,直接認罪後自裁,死無對證方是上策,他何必費這番唇舌?
就在這時君離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了起來。
“有什麼不能說的,有本王和母妃在,若其中有隱情,還可對你家人輕縱一二,否則,你毒害朝中重臣之女,後果可不是你一人能承擔的起的!你可要思量清楚!”
君離一番威逼利誘下,李姑姑的神色才似終於鬆動,她重重的朝君離磕了一個頭,大聲道。
“王爺,是……是景王殿下命奴婢做的!”
隨著她的言語落下,堂中忽而響起一陣騷動,君離則一副急著為兄長開脫的樣子。
“胡說八道!皇兄久居府中不出,怎會指使你行此惡毒之事!你休要隨意攀扯!”
葉阮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出好戲,原來君離不僅想包庇葉嫣,還想拉景王下水!
她不由將目光移到君離身上,今日的他著了一件月白色錦袍,與當初她初識得他時一般無二。
一副自許風光霽月,溫潤如玉的惡心模樣!
與葉嫣假惺惺的樣子倒是絕配。
她前世是如何瞎了眼的。
葉阮隻看了一瞬移便開了目光,她的恨意掩飾的很快,但站在她正對麵的雲戈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
這個表妹,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一旁的嘉貴妃見李姑姑牽連出景王,一時也有些驚訝。
景王雖雙腿落下殘疾,不能立為儲君,但因著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皇上對他的偏愛卻是有增無減。
朝中亦是有那頑固的老臣,不肯接住離兒拋去的橄欖枝。
想是對那個廢人還有什麼期待。
想到那個女人,嘉貴妃心中的嫉恨湧上心頭。
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皇上雖封她為貴妃讓她代掌鳳印,卻一直不肯立她為後。
她竟比不上一個死人!
今日若能往她兒子身上潑一盆臟水,倒也是不錯!
李姑姑惶恐的磕著頭繼續道。
“奴婢不敢欺瞞王爺,景王雖久居府內,但他曾是嫡長子,如今眼看著陛下重用於您,他心中如何能甘心,這才用奴婢家人威脅,讓我毒害雲小姐,破壞兩府聯姻啊!”
“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請王爺相信奴婢!”
葉阮聞言心中不免好笑,她看著李姑姑,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在堂中輕柔卻有力的響起。
“這位姑姑好生奇怪,你既因害怕牽連家人而束手就擒,但如你所言,景王用你家人威脅,你此時供出他來,難道就不怕牽連家人了嗎?”
雲府二公子雲戈這時也晃動著手中的折扇上前一步附和道。
“阮妹妹所言甚是,這內宮之人家族親眷皆登記在冊之事眾所周知,姑姑既怕連累家人,便知自己不能跑,何苦還挾持了葉三小姐,豈非多此一舉?”
“且姑姑方才離開過正堂,有大把的時間處理那證物,可姑姑不僅光明正大的攜帶而來,還大大方方的任人查驗,這般不合常理……倒像是在作戲!”
“莫非……姑姑是有意而為,替人頂罪?”
李姑姑心中咯噔一下,正欲開口繼續辯解。
一道略帶諷刺的清冷卻忽然從正門處傳來。
“本王也不知自己何時成了這宵小之人?”
眾人不由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個男子坐於木質輪椅之上,正由人推著進入。
他身著一件玄色錦袍,一雙清淺的眼睛帶著些慵懶之意,此時他正一隻手抵住下巴半撐靠在座椅上,露出的袖口袍角處用金線繡著一支冷梅。
一隻黑色玄貓正乖順的趴在他懷中任由著他輕輕撫摸著。
一片喧嘩聲中,葉阮呆愣在了原地。
景王君湛,他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