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阮勾了勾唇。
“是嗎?其實你平時拿些小物件,我確實不曾注意。”
“隻是你似乎忘了,我自小習醫,你拿那些不到十年的人參換走百年人參拿與我服用,我怎會覺不出異樣?”
“那些藥材可是隻有你一人經手保管的吧,還是……你想與當鋪老板對峙一番?”
從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代表她不知道。
劉嬤嬤頓時啞口無言,那人參……確實是她一個人保管的,她無從辯駁。
且那當鋪的掌櫃,也確實是見過她的。
若捅出去,恐怕夫人也保不住她!想到這裡,她立時便放軟了身段,跪地求饒。
“小姐饒命,實在是因為老奴家中有個不爭氣的兒子欠了賭債,老奴才出此下策,小姐便行應好,饒過老奴這一回吧!”
這大小姐一向心慈手軟,想來隻要她服個阮,她不會太過為難她。
葉阮輕輕撫摸著小七油亮的毛發。
這劉嬤嬤是院裡這些丫頭的主心骨,事情發展到這裡,若她還輕輕揭過去,恐怕依然會有那不長眼的擰不清輕重。
“衛嬤嬤,將人關起來,明日送到衙門去,將她犯的事一五一十的稟明!至於如何處置,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屋裡的事,以後便都交於你掌管,冬青在雲府便是一等丫鬟,如今來了我院中也一樣,以後與半夏一樣貼身照顧我。”
“至於其他人的去留,便交於你們考察,以半月為期,屆時去哪些,留哪些,你們回稟即可!”
院裡這些個下人都是肖氏所派,其中誰有幾分真心,誰又是假意,她不想花心思去分辨,畢竟這這種事情衛嬤嬤和冬青比她更為熟練。
知道小姐是想趁機讓她們在院中樹立威信,衛嬤嬤和冬青忙上前應是。
跪在下方的白芍見狀愣了愣,忙開口道。
“小姐,冬青是一等丫鬟,那我呢?”
小姐房中的人都是有定數的,聽小姐方才所言,竟是不準備讓她貼身伺候了?
葉阮瞥了她一眼。
“你便先降為二等丫鬟吧!”
白芍不服。
“為什麼?小姐,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奴婢又沒有拿了小姐院裡的東西去賣!”
半夏這時冷哼一聲,將小姐在雲府時教她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你還有臉說,小姐酒醉不醒,你卻擅離職守自己偷偷跑去看熱鬨,讓小姐發髻不整,在貴人們麵前丟了臉麵。”
“次日又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小姐都出去了半個時辰了才起,小姐不將你直接打發出去就是算念舊情了,你還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白芍聞言白了白臉。
她也不知那日自己為何一覺睡到了那個時候,聽到小姐要將她打發出去,隻嚅囁的不敢再開口。
衛嬤嬤帶著喜兒墜兒三兩下便將那劉嬤嬤捂了嘴捆了送下去。
雲府是武將世家,這次挑來的粗使丫頭也都是有些力氣在身上的。
葉阮見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才開口道。
“今日時間已晚,都散了吧,半夏,你帶著冬青和衛嬤嬤安頓好,然後讓人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
葉阮說完便去了內間,現下她是真的困到了極限了。
舒服的泡了個澡,聽半夏回稟了衛嬤嬤與冬青的住處安排,她便抱著小七上了床榻,不多時便睡得昏沉。
連屋中何時進了人都不知道。
月光透過窗,將三道影子照映在牆上,君湛看著床上睡的正沉的葉阮眸色漸暗。
這樣的夜晚,像極了他們成婚的那一晚。
那一天他將喜帕揭下,她看他的眼中並無欣喜,反而帶著一絲掩飾得不是很好的厭惡。
他那天很高興,喝了許多的酒,他以為她是因為他身上的酒氣,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於是待兩人喝過交杯酒後,他便出去淨房沐浴,不想待再回到房間時,就見她合衣躺在床上一角睡去。
隻是與此刻不同的是,她那天,是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