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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回到青玉閣後,葉阮便喚了長意出來將白芍送出府去。
隻是沒有讓她帶走葉府的一絲一毫。
上一世她受了肖氏的指示爬上了葉祁寧的床,一直在身邊教唆弟弟。
如今她依照承諾放她出府,但她出府之後是死是活,能不能躲得過葉嫣和肖氏的報複,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雲邵此時也已經到了葉府,葉祁寧隻回房拿了他近日常習的長槍便回到了葉阮院中,身邊的下人一個也未帶。
“舅舅,我離京後,弟弟便拜托你們照看了。”葉阮看著雲邵道。
雲邵點了點頭。
“你放心!有我在,她們不敢動寧兒,隻是你們畢竟姓葉,日後終究是要回葉府的,今日你與她們撕破了臉,待你回京之後,在府中的處境隻怕十分艱難。”
葉阮安撫的一笑。
“舅舅放心,阮兒既選擇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決裂,自是做好了心裡準備的。”
一旁的雲戈仔細端詳著葉阮的神色,思慮片刻後,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阮妹妹,我今日聽你提及姑母時神色有異,其中……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
今日葉阮與葉世安說的那番話,縱然有對他這個做父親的失望,可以表妹的心性,斷不至於那般淒楚。
葉阮聞言默了默。
表哥本就早慧,這心思更是十分的靈敏。
想到母親的死,葉阮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看了一眼也正疑惑的望著他的葉祁寧。
如今,也不用問他選擇誰的那個問題了,他今日的舉動已然說明了一切。
也是時候將一切都告訴他了,縱然對他有些殘忍,可是成長本身就是殘酷的。
想起葉嫣在冷宮中對她說過的話,一絲淚意在葉阮眼中漸漸凝結。
“表哥猜的不錯,母親的死的確有隱情!她並不是難產而死,而是……被肖氏所害!”
“什麼!”雲邵大驚失色的自座位上站起。
葉阮看了看舅舅,繼續道。
“舅舅,母親當時懷著寧弟弟的時候不過胎位略有不正,原本隻要有經驗的穩婆稍加調整,母親便能順利的產下弟弟。”
“可是肖氏卻買通了其中一位穩婆在為母親調整胎位時,對母親下了死手,母親這才在生下弟弟後血崩而亡!”
瓷器的碎裂聲在房中響起,雲邵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碎裂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掌,他卻恍若沒有知覺。
“混賬!混賬!!”雲邵連聲嗬道,一雙眼睛漲得通紅,轉過身便朝往屋外走。
可是不待葉阮和雲戈出聲阻止,他的腳步便停了下來。
他多想就這樣衝出去,將肖氏斬殺為妹妹償命,可是僅存的理智卻告訴他。
他不能!
阮兒一直隱瞞此事,手中必定是沒有證據。
他此去不光不能替妹妹討回公道,還會打草驚蛇。
而且他的身後還有雲府,他不能不顧一切的將他們拋下!
可是他心中的不甘卻迫使他不得轉身,隻僵直了身體一動不動的站立在大門前方,望著那明明不遠,卻無法跨越的門,痛恨著自己的無用!
葉阮看著舅舅佇立在門口僵直的背影,眼中的淚終是滑落了下來。
雲戈與母親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走過去勸他,因為此時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雲老夫人隻得一子一女。
雲棠是他從小便捧在掌心的唯一的妹妹,如今知曉她死得那般淒涼,他心中如何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