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比試,便應按照規矩來,規則既隻說了快與準,並未提及數量,自然還是董林勝了。”
“微臣明白了。”
西林帝一錘定音,台上參加數藝比拚之人也都隨之散了下去。
董林在下去的時候朝寧星河微微拱了拱手。
“今日世子卻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解出這麼多種答案,在下是萬萬做不到的,想來若是世子願意,是能趕在在下之前的,這比試,其實是在下輸了。”
“多謝世子相讓!”
寧星河卻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彆彆彆,本世子可沒有那個意思,是董公子想多了。”
“董公子快回坐吧!”
董林又朝林星河施了一禮,這才走了回去。
而接下來,便是“書”藝比試。
場上最受人關注的無疑是去年的新科狀元周懷謙,不過當參加比試的人都到齊後,一道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也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雲府二公子,雲戈。
這位可是去年春闈最讓人期待的人物,隻不知為何沒有下場考試,如今同新科狀元一同上場比試,無法不惹人關注。
出題的是國子監的嚴大人,嚴大人出了一篇策論,讓眾人自由發揮,仍是限時一炷香。
題目是聖人之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對於百姓,隻能讓他們按照上位者的意願去做,不能讓他們知道太多,否則他們就會變得難以控製,從而威脅到上位者的權力。)
而果然不出所料,是周懷謙與雲戈的策論最出色,而且,是全然不同的兩種見解。
嚴大人一時無法判定,便將兩篇策呈給了西林帝。
西林帝看完後,卻隻點了雲戈問話。
“雲二,你這篇策論言辭似乎對聖人之言頗為不讚同?”
雲戈上前朝西林帝拱手一禮。
“是,陛下!在下以為這唯有“愚民”方可“治民”之言,雖更容易穩定江山社稷,但長遠之計,卻會使得百姓隻知“聽命”,而若“民愚”畢竟伴隨“國衰”。”
西林帝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深思,繼續道。
“那你策論最後說世人對聖人之言其實解讀有誤,是何意?”
雲戈也繼續擲地有聲的道。
“回陛下,縱觀聖人之言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
“又有言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不教而殺謂之虐”(如果事先沒有教育百姓,卻在他們犯錯之後殺了他們,這種行為叫做暴虐。)
“足見聖人有重民,愛民、教民之心。”
“而如今對於聖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解讀,實在有違聖人一貫主張。”
“是以在下以為,此言聖人原意應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百姓的認知如果達到一定程度了,就要給他們足夠的自由權力去做他們想做的事,如果民眾不知,就通過教育來提高他們的認識,使其“知之”。)
西林帝聞言沉默了片刻,而後將手中的策論放下,沒有再說其他的話,隻向嚴大人傳達了結果。
而結果,自然是雲戈勝!
許太傅見狀捋了捋胡須,也不由輕聲朝身旁的許子維誇讚道。
“此子胸有溝壑,比之老夫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若為官,輔佐帝王,定能造福我西林百姓。”
隻是此刻,兩人身後的許子衿卻有些恍惚。
不知為何,方才看著台上長身玉立的雲戈,她心中竟湧起一陣莫名的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