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魚一酒一江湖,一妖一凰一天下!
“你……從未見過他。”
江凡目光悠然看著遠方“有些人啊,不用見麵,就已經在隔空相望。”
上官婉如神情徹底鬆垮下來,變得有些木然,逐漸自嘲“原來……你都知道……”
江凡眯眼看向遠方“不愧是出了名玩兒頭腦的,孫子,藏得夠深啊。所以……讓他先在天機閣呆著吧,給我好好反省下。”
——
翠穀之中當然沒有張宰輔,可江凡對於他們的證據有些奇怪。畢竟江凡確實在臨江閣見過張宰輔寫字,而這卷手書的確是老大人的筆跡。
詢問之後才有些驚喜。感情極樂的人還真不是蓋的,當真找到了張宰輔,隻是這位五國大相僅僅是在一處普通的小鎮子隱居,老人家隱姓埋名在當地辦了一個學堂,取名——鬆柏堂。
合著鬆柏之地這麼回事,江凡不由好笑,沒料到這位宰輔大人當真聽了自己的提議,教書育人去了。
弄清楚這個,江凡也就不再擔憂,琢磨等辦好這裡的事兒,就趕去清江鎮尋人,驪山那邊確實很著急了。
送走其他人,江凡特地祭拜了一番葬在此地的英靈。不分國籍,這些都是華族的英烈,值得尊敬。
忙活一番後,便托著下巴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兩邊臥著大郎和小銀,他在擼著狗子。
老家夥一直瞪著小眼睛瞅著這家夥轉來轉去,神色十分古怪。
江凡總算注意到他的不尋常。
“我說,老家夥,你乾啥呢?小爺臉上開花了?”
老家夥使勁抓抓腦袋,頭發亂糟糟的不成樣子,看來抓了老半天。
“……我說……你個瓜慫……當真是極樂天狐?”
江凡愣了下“以前不是跟你提過嗎?我跟極樂有點關係……”
“提過,是特麼提過,但是誰知道是這種關係?你這瓜慫什麼時候成了極樂天狐?”
“啊,對了,確實沒正式跟你說過。不過也不能怪我,以前我就是個順位繼承人而已,也沒打算接手。後來……後來不是為了救扶搖麼,不然你以為藥材哪來的。”
“我知道你去了極樂,但不是去求藥了麼?天狐是咋回事?”
江凡攤攤手“不做天狐,人家不給啊,我也很無奈的。”
看他無辜的模樣,老家夥氣不打一處來,“少在那跟我裝蒜!你小子是個什麼鬼東西我不明白?”
江凡……
老家夥火大狂噴,滿臉褶子裡卻滿是難以理解“我說……十一年前我撿到你小子,隨後大部分時間都形影不離,怎麼混成天狐的?”
這事兒從剛才聽明白的時候,就陷於懵逼狀態,到現在還覺得在做夢。
就這個混小子?天天懶得冒煙,能躺著不坐著的主?這個六七歲就開始跟著自己的孤兒瓜娃子?
就好像你撿到個孤兒,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後忽然他告訴你,小爺是皇太子一般。
“——你都說了,是大部分時間,不是還有小部分時間麼。你出去鬼混,小爺總得找點事乾乾……”江凡撇撇嘴。
“你特麼就乾了這個?”老家夥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要說這身份讓他恐懼,那不可能。畢竟有女帝前車之鑒,極樂天狐也就那麼回事。但讓他犯怵的是,這小子怎麼辦到的啊?
這不是彆的,是天下第一諜報組織,暗影!一群不見天日的妖魔鬼怪集中之地。就算一群武聖丟進去也得被啃個骨頭渣子都不剩,你一個小崽子,加冕妖皇?憑啥?
忽然他眼神詭異的一動“……我說,瓜慫,你剛才叫那個女人姐姐?肯定是騙上官丫頭的,不是親姐姐吧……”
眼瞅老家夥眼神不對勁,江凡瞬間就反應過來“沒,沒,可沒你想的那樣啊,跟小翠那回不一樣。”
老家夥打死都不信“你瞅瞅,因為小翠這一趟,你混成並肩王,因為極樂城那女城主,你小子八成才混成了天狐吧……”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這就是慣用伎倆啊。
江凡直翻白眼,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
“我跟你說,真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硬往上貼?小爺可真是第一順位繼承人來著。”
老家夥目光微微收縮,停止了調笑“……小子,剛才就說,是什麼第一順位繼承人,到底怎麼回事?”
江凡仰臉望天,半晌才苦笑一聲“可能跟我的身世有關吧,彆問了行不,我自個也不確定我是真的還是假的,煩著呢。”
自己不確定自己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話根本就有問題。
老家夥目光變得很深邃,卻沒有糾纏不放所謂的身世問題。過了好一會兒,反而緩緩說道“極樂城,不是一般的地方,你既然真有這個身份,凡事要萬分謹慎啊。”
“我知道……”江凡有些不以為意“反正都這樣了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家夥哼了聲“走一步算一步?彆說我沒提醒你,極樂天狐,天下大妖,這回太華可沒說錯,你這身份一旦暴露,不說天下公敵也差不多少,掂量著點兒!”
江凡搓著臉“你說……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太華是算命算出來的麼?還天下大妖……挺準當啊。唉?你說,人生來是不是就有命運這回事兒?”
老家夥哼了聲“都說人的命天注定,依老子看,凡事還得講個事在人為。”
他還有點奇怪的道“你小子不是從來不信命啊、運啊這一套?”ъitv
江凡往大石頭上一躺,雙手交疊枕在腦袋下“我這不是越來越有點迷糊了麼。”
見他有些茫然,老家夥道“小子,你來曆神秘,老頭子也不知道你究竟怎麼回事,但命運這東西,虛無縹緲,不可完全被其左右。須知,事取決於行,行從於心。比如你接掌極樂,或者不接掌,人生的軌跡就完全不同。故而,保持本心最重要,若是把這個看做命運,那麼命運便是心跡。”
江凡呆呆的品了半晌,忽的坐起來,愣愣瞅著對方“老家夥,行啊,越來越哲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