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陵終於長歎一聲“果然,小巴之死和你有關。”
張儀並不否認,直接道“不管他是誰,改變不了什麼,我既然都懷疑你,難道不懷疑你身邊之人?”
張之陵道“對小巴動手了吧,下一個該輪到老夫了。”
張儀道“孩兒不敢冒犯,但既然父親大人想要時間,孩兒就遂了父親之意如何?”
張之陵慢慢回頭看著正在打理馬車的牛大力“一個村子百十號人……你倒是對為父的心性把握的很好。”
張儀麵色不變“孩兒隻答應,不對乳母動手。”
張之陵輕聲歎息“好吧……”
忽然之間,卻又笑了“這江邊風光正好,既然我兒想要多些時日,不如你我父子在此手談一局如何?”
張儀目光閃動,卻終於拱了拱手“敢請父親賜教。”
……
靜安郡,位於晉、楚、夏三國交界,按理說,會是個三戰之地,卻因為三國的微妙關係,加之山高林密不利大軍行進,一直真的很安靜。
但手握書信盯著地圖的司馬棘卻心頭陰沉,這裡,終於不再安靜了。
一切隻因司馬荊就藩。
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項臣敢如此膽大妄為,居然要奇襲靜安,借道攻打夏國。
驚怒過後,他卻反而心中按捺不住的悸動起來。
是不是,可以借此機會乾掉這位兄長?
然而,苦思良久,不行,沒有證據潑臟水,就算此事發生,司馬荊也會將一切往靜安郡守身上一推了之,畢竟他未曾掌握軍權。
甚至此事,反倒對自己這個新晉軍權掌控者大為不利。畢竟當初提出更換郡守,乃是自己一力促成,保不齊吃掛落。
可他很不願意就按照書信行事,對世子薑洛,他也頗有不滿,這件事隻是單純提醒他取消聯姻,實在太虧。
但信中有三個字——大局觀。tν
那人在書信中提醒,他是要做晉王的人,難道願意看到一個張儀一言堂的夏國朝廷?
不久前,晉國才剛剛被張儀裹挾,出兵伐魏,結果吃了大虧,對此人,可以算是恨之入骨。
書信寫的並不複雜,卻很清晰的讓他看到了采取其他行動的後果。
司馬荊思來想去,竟發現真的按照對方所言,才是最好的辦法。而老實聽話按這法子來,不但不會傷害大王子,還能讓他得著幾分好處,屬實有點憋悶。
許久,他終於輕歎一聲,將書信拍在桌上,目光帶著幾分不甘“江凡……我真的很煩你啊……”
——
同一時間,司馬荊卻靠在晃晃悠悠的車輦中飲酒作樂。
他在擺爛,一時擺爛一時爽,一直擺爛……那是不行的。
但現在需要擺爛。
張儀那裡不能配合,當然也不能明確表示不玩兒。
所以,在仿佛忽然知道張儀這廝腳踩兩隻船之後,司馬荊適時地表現了巨大憤怒,暴跳如雷,當著張儀的人大罵其不厚道甚至表示不想合作了。
對方見他知道了此事,也表示隻是為了萬無一失,說張相也是為了保護他,怕一旦失手,給了司馬棘口實。
甚至麵對大王子的不滿,還承諾了不少好處。本來就聽了薑太傅的話索要了不少好處的大王子,如今更是偷偷樂開了花。
不料,就在他們繼續密謀的時候,朝廷居然派人來嘉獎司馬荊撫境安民的舉措,還要給他和顏素賜婚,並讓他回秣陵叩謝王恩。
王命不可違,司馬荊隻好收拾收拾啟程,卻留下了陰公子雲秋,囑托張儀的人和他繼續推行大事,自己必須要離開,否則會露出馬腳。
而張儀那邊當初隻是兩頭下注,不知道哪塊能通,如今靜安郡守那邊通了,第一選擇就不是他,自然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