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浩麵色地鐵青,死死盯著書狂徒:“你又是何人?可知此子犯下天大罪孽,必將被舉世討伐,被聖地誅殺!”
書狂徒仰天狂笑:“我是誰?我是他娘,這崽兒我教出來的,你呢?可有老娘?沒教過你做人,沒教過你道理?還天大罪孽,舉世討伐,還聖地追殺?呀——我呸!”
書狂徒何許人,那真是絲毫不慣著:“沒娘的崽兒,老娘來教教你道理,我兒與丙寅一對一決鬥,完全符合太華規矩,此事十萬武修見證,難道說太華打算禿嚕返賬,廢掉規矩,自己打自己臉不成?你娘沒教過你這道理,你師傅總該教過吧?滾回去問問你師傅,彆跟瘋狗野驢是似的出來扯著個破鑼嗓子狂吠,給太華丟人現眼!”
鐘浩乾張嘴跟不上溜兒,直氣的渾身顫抖。
好家夥,江公子都臉皮抽抽,書狂徒罵人也夠狠的,但偏偏句句在理,鐘浩也是昏了頭,冒出來找這個罵乾啥?這種事兒好像你能解決似的,彆說你,船上岸邊少數有四五萬太華和武盟門徒,但又能如何?
這是公平決戰,丙寅接下了戰書,那麼就是生死勿論,可結果他還輸了,輸給一個後生晚輩,本來太華就夠丟人的,你個白癡還跳出來找罵,生怕八方武修反應不過來怎麼的?
“你……你……瘋女人……”
鐘浩指著書狂徒,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下一刻,他忽然厲聲大喝:“太華弟子聽令!捉拿逆徒顧青衫!”
江凡微哼一聲,這貨總算不白給,反應過來了,長老是死了,但他們可有任務。不過,反應過來也是白癡,這種情況下,傻子都知道不能動手啊,讓世人怎麼看聖地?這名聲丟不起啊,更何況,這是在漁州,你當太華山下呢?
但他這一聲,還是讓無數門徒拔劍出鞘,氣氛陡然間緊張萬分,這要一打起來,就不是小規模了,恐怕要造成十萬武修大戰。
書狂徒勃然大怒,一手扯下好不容易因為出門穿上的一隻人字拖迎麵就砸了過去,好巧不巧拍在了鐘浩臉上。
“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今兒老娘先弄死你再說!”
眼瞅這家夥就要捋袖子,江公子苦笑一聲,趕緊登空,一把拉住書狂徒,示意她彆鬨。
書狂徒還要發飆,江凡眉毛一凝:“退下!”
說來驚人,那位書狂徒居然就這麼哼了聲,乖乖往後退了。臉上沒有絲毫不滿不說,嘴裡居然還嘀咕:“嗬嗬?老娘就稀罕這勁兒……”
這場景讓無數人暗中驚訝不已。
江凡目光凝視著其中一艘大船。
“閣下,該出來說句話了,要在我漁州開戰,問過本王沒有?本王脾氣可不怎麼好啊。”
他這一出麵發聲,頓時四方鴉雀無聲,這個白衣飄飄的年輕人是誰恐怕沒人不清楚了,若說顧青衫這幾天的表現堪稱當空皓月,耀眼之至,這位可就是九天驕陽,烈日當空,普天之下,恐怕就沒他不敢叫板的。
而江凡的出麵,更讓無數人心中倒吸涼氣。這節骨眼上,他竟然力挺顧青衫。顧青衫也盤踞在他的漁州第一城,其老娘還被他一聲退下就給喝退,這說明什麼?裡麵的關係細思極恐啊。
鐘浩盯著江凡,他太清楚這位的分量,彆看他氣息放在這裡半點不顯眼,但這可是堂堂大秦攝政王,更可稱冠世第一妖孽,一聲召喚,百萬鐵騎啊。兩大聖地也好,皇庭五國也罷,各大江湖巨擘也都算著,跟他叫板的,可曾有人占到半點便宜?哪個不弄得灰頭土臉。
江凡的出麵,讓氣氛陡然壓抑起來,萬人聚集的滄瀾江再度變得死寂。
江凡緩步向前,依然沒看任何人,隻是盯著那艘大船:“麵子,我給了,三通鼓之內給我個答複,不然……”
他緩緩舉起右手掌,城頭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戰鼓,響徹八方。很快,戰鼓如雷,咚咚咚的巨響一下接一下,仿佛敲擊在人心頭,空氣瞬間凝固。
幾乎同一時間,眾人驚駭的發現,兩岸陡然旌旗如林,江麵上下遊同時有無數戰船向這裡湧來,而滄龍城頭更是出現許多散發著令人心悸氣息的古怪鋼鐵巨獸。
隨著戰鼓聲越來越重,越來越密集,滄瀾江都似乎停止了咆哮,天空有濃雲彙聚,氣氛越來與而壓抑,看著半空那年輕人淡漠的神色,此刻沒人懷疑,一旦三通鼓後沒有回應,那位手掌放下之時,就是太華武盟弟子要麵對千軍萬馬之際。
第一通鼓剛過,忽然一聲悠悠長歎從江麵升起。
“唉……江逍遙……此事為太華家事,何必插手。”
江凡手掌依然沒有放下,聲音平淡卻清晰:“你們家事找彆處解決,我說了,這是漁州,在我地盤這,就得聽我的。本王一言九鼎。”
那聲音沉默片刻,終於道:“也罷,今日聖地大變,倒是讓天下群雄看笑話了,都收劍吧。”
這話一出口,鐘浩等人也不敢違抗,數萬太華子弟隻能憤然返劍入鞘。
江凡見狀淡淡一笑,手掌終於放了下去,而鼓聲也隨之停止。
“公平一戰,太華應該輸得起。”
那聲音又是一陣沉默:“此事自有世尊定論,江逍遙,聖地奉勸,庇護顧青衫,終將引來大禍,望三思。”
江凡嗬嗬一陣輕笑:“顧青衫如何,我不管,本王維護的是漁州之主的尊嚴,閣下,請吧。”
大船之上,聲音許久沒有響起,眾人無不緊張,太華,會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嗎?
終於,那聲音緩緩道:“啟航。”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更覺得心驚不已,太華,居然真的服軟。
而這時候,顧青衫在林南燕攙扶下登空:“煩請閣下留下乙亥長老和六十門徒的遺體如何?”
那聲音淡淡道:“過分了。”
顧青衫聲音略帶幾許黯淡:“他們因顧某而死,既然死於此,便該由顧某安葬,還望……成全。”
片刻之後,一條小船從那大船旁邊漂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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