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番茄和辣椒,他表示很期待。
殷清瑤一拍腦門,她都忘了自己還種了番茄和辣椒了!當時育苗出來之後她就沒再管過。趕忙出門去問李柔娘,李柔娘笑道“杜鵑忙的時候,都是豆娘幫著打理的,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殷清瑤出門,背了個小鋤頭上到坡頂上,一眼就瞅見辣椒樹頂上結了一簇一簇的青色的朝天椒,番茄也按照她交代的,用樹枝撐起來,上麵結了青白色的果子。
地裡一顆雜草都沒有,她背了個鋤頭倒是沒派上用場。
看來豆娘挺會種地!
她這才放下心來。回到家裡,找來紙筆,把辣椒和番茄現在的樣子畫下來,又寫了一封信,裝到信封裡寄給梁懷玉。
第二封信,不出意外果然是邵雲舒的,邵雲舒在信裡跟她說了些家常,還提到四川那邊的山裡有很多藥材,隻是那邊道路險阻,不好走。而且之前一直被叛軍占領,從來沒有商旅敢往那邊去。
他隻是隨便說說,殷清瑤萌生了一個想法,但是目前她這邊正是關鍵時候,手邊沒有可用的人,這邊還得她盯著。要不然她真想組一支商隊,去那邊探探路。
辣椒能種出來之後,就可以大麵積種植了,到時候她帶上辣椒去四川那邊,換取一些藥材,回來販賣。這麼一倒騰,能賺不少銀子。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眼前頭一件事兒就是搬家。
新宅子那邊一切都是新的,這邊的東西沒必要往那邊搬,而且這邊還有葡萄和葡萄酒,她打算等搬過去之後,讓李大壯兩口子搬過來幫著照看葡萄。
這邊到時候就作為酒廠,專門釀造葡萄酒。
扡插的葡萄苗也長上來了,等到秋天的時候移植出去,明年就能掛果。
第三封信是莊子上的管事梁吉祥送來的,跟她說移過去的葡萄樹有的已經掛果,雖然不多,但這是一個美好的開始。看來今年的葡萄酒能多放出去一批了。
新宅子還需要置辦東西,而且再有半個月,頭一批種下去的瓜子就可以收回來。把地拾掇好,就可以繼續種第二茬瓜子了。
她還得預定一些大缸和釀葡萄酒用的陶罐。
一忙起來,就什麼也顧不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殷清瑤去新宅子叫上李大壯兩口子,跟殷老五分頭行動,她爹去安排明天搬家的流水席,請人做飯購買食材啥的。
她帶著李大壯兩口子先去縣城買上一輛馬車,采購一些物資跟新宅子需要的東西,再去古塔民窯預定大缸和陶罐。
她還抽空去章遷家轉了一圈,章遷把學堂蓋好之後又接了個小活,幾個月沒回家,回到家以後都驚呆了,家裡忙不過來,還請了兩個婆子。他在家歇了幾天就抱了幾天孩子,媳婦跟兒媳婦忙得連飯都沒功夫做。
爺三個一人看著一個孩子,看起來也挺逗的。
小縣城裡沒有秘密,方縣令的小舅子罩著的生意,基本上沒人敢來搗亂,再加上於勇每天都得上街上逛一圈,他們家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殷清瑤來的時候柳氏婆媳幾個忙得都沒空招待她。
看到生意這麼好,她就放心了。
突然想起城管這個職業,真是十分適合於勇。
溜達著到了西市的車馬行,買馬車花了十八兩銀子,她又歎了口氣,一匹好馬在市麵上賣十五兩銀子,一個人才幾兩銀子,真是……人不如畜生!
馬屁股上有個烙印,大概是數字一類標記性的東西。古代對於馬匹的管理十分嚴格,因為朝廷需要大量戰馬,所以市麵上賣的馬匹就格外的貴。
花了十八兩銀子買的馬還不如她自己養的兩匹呢,毛色啥的都不好。
不過好馬不拉車,有輛馬車到底方便一些。
古塔民窯生產的陶罐都比較粗糙,用來釀酒還可以,要是用來盛裝葡萄酒就差點意思。今年她打算把葡萄酒的價格再翻一翻,所以還得訂購一些精致的瓷器。
這方麵她不太了解,打算寫信問問梁懷玉。
回到新宅子,把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搬回家,殷清瑤親自去樓上給李柔娘布置了房間。主屋裡不僅有一張大炕,還有一個小耳房,正好方便臘梅照看兩個小家夥。
殷清瑤也在二樓住,她選的房間在主屋東邊,中間空了一個屋子給他爹住,杜鵑在最邊上的房間。
終於有自己的房間了,殷清瑤把房間好好布置了一下,炕上的櫃子是蓋房子的時候直接就打上的,屋子裡簡單放了一張圓桌,還缺一個梳妝台,還缺窗簾。
二樓光線好,兩邊都有窗戶,打開窗戶,能看到村口的官道,看到自家的養豬場和養雞場,也能看到已經蓋好的學堂前麵站著一個年輕書生。
“白先生來了?”
學堂已經蓋好有段日子了,殷清瑤關上窗戶,從樓上跑下去。
白競懷裡抱著一個大包袱,用胯頂著,包袱可能有點沉,不斷地往下滑。他正打算往上提提,突然感覺包袱身上一輕,回頭看見殷清瑤已經把他的包袱扛在身上,推開門往裡走。
“先生,你怎麼不寫信說一聲你今天來,我好去接你!”
說著她就已經進到院子裡,白競看著她嬌小的身軀扛著巨大的包袱竟然輕鬆地還能小跑,不免有些呆愣,抬腳跟著她往裡麵走。
“你就是李先生的外孫女,清瑤?”
殷清瑤直接幫他把包袱扛到屋子裡,拿乾淨的掃把把炕上掃掃,又去後麵抱了幾捆草席鋪在上麵。白競把包袱解開,裡麵裝了一床棉被,一床舊床單,還有兩身換洗的衣裳和文房四寶。
見他準備往草席上鋪床單,殷清瑤開口打斷他。
“先生,你等一下,我回家給你抱一床褥子來。”
蓋房子的時候打了很多棉被和褥子,再加上新宅子蓋起來之後,李柔娘準備了不少棉花,臘梅和杜鵑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就都做成棉被。殷清瑤大步跑回去,抱上一床新的昨天剛曬過的褥子過來,利索地幫他把床鋪上,把屋裡的衛生打掃好。
白競這才有機會看清她的正臉。
他看殷清瑤的時候,殷清瑤也在打量他,聽外公說他是因為家貧沒去縣學讀書,十七歲那年考上秀才,今年二十一了,為了攢錢去參加鄉試,才答應來這邊教學的。
他身上背著的小包裹裡麵裝的全部都是書籍。
畢竟是頭一次見麵,殷清瑤不自覺的打量他,他的長相就是普通書生的樣子,一身直身長袍,腰間係著一根黑色的腰帶,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因為沒曬過太陽,皮膚比一般人都白一些。
“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一時半會兒估計開不了學。我家住在對麵,你可以去我家吃飯。”
當時說的是管吃管住,白競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座大宅子,隻是沒想到眼前勤快樸實的小丫頭就是那座宅子的主人。
他聽先生說過他這個外孫女,見了真人,倒是比傳聞中更加親切一些。
他笑著說道“多謝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