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音考慮到不隻有京城的女孩子需要學習,其他地方的也需要。
她又召集了一批沉迷學問的書生,將自己的意思令人傳達給他們。
書生們並不理睬,直到趙音讓人帶他們到如今的善學堂待了一天。
那裡的小姑娘穿著整齊的學服,坐在課桌上安靜專注聽著夫子講課。
其中有個小姑娘問:“夫子,為何我們要學習四書五經?”
“我爹說我長大以後嫁個好郎君就行了。”
“對!我娘也是這麼說的。”
課堂一下子變得鬨哄哄。
那些書生一聽,不少人唇邊泛起嘲弄。正要抬腳離去,身後突然安靜下來。
有個瘦高的女孩子站起來道:“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親生父母尚有老矣靠不住的時候,為何你們覺得日後的郎君定然靠得住?”
另外一個小姑娘低聲開口:“我隔壁家的阿花姐姐嫁人後經常被丈夫打罵,昨天跳河自儘了。”
那個小姑娘又繼續說:“生而為人,但凡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為何要交到彆人手中?”
她的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
站在外麵的書生陷入一種奇怪的寂靜之中。
書生自有文人傲氣,以他們的學識想要謀個一官半職或者在其他府上做個老師幕僚也成。
但這其中很多人的想法不止於此。
管事在一旁自豪道:“這是我們家府上的小丫頭,之前跟在夫人身旁。夫人讓她過來讀書識字,跟著夫子增長見識。”
“諸位先生的才華出眾,可要是一腔學問全部浪費了豈不可惜。”
“男子女子都是衛國子民,都是眾生。請諸位先生能夠為天下蒼生儘一份力。”
有人問:“這些都是你家夫人說的?”
管事點頭。
有人拱手道:“請替我向夫人告罪,之前許某恃才傲物。明日我便啟程去往底下縣。”
其餘人跟著行禮。
隔天,那些書生便各自挑選了地方乘坐王府安排的馬車去底下縣。
當然,趙音給他們配了隨行人員和盤纏,足夠他們過去開設學堂。
趙音在京城中做的事情傳遍了各大世家,隻不過是礙於衛宴寒的權勢眾人隻敢在她背後偷偷的說。
以簡知棠為首的幾位貴族千金聚在一起。
“她不過是仗著王爺的寵愛才敢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堂。”
“姐姐彆說了,小心被人聽見傳到那位耳朵裡去。”
女子環視一圈,“誰敢去打小報告,我撕爛了她的嘴。”
說話的是之前將趙音推入水中的徐府千金。
偷雞不成蝕把米,她跟趙音的梁子徹底結下了。
“好好的王府側妃不待在府中享福,天天搞這些。不知道還以為她要統治整個衛國呢!”
簡知躺臉色一沉,“慎言。”
徐府千金自知失言,不甘不願閉上了嘴。
宮中又召趙音過去。
皇後最近似乎睡得不大好,神色看起來異常疲倦。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兵符?”
趙音搖頭,“王爺從來不讓我靠近書房。”
她猜測王府之中應該有宮中的眼線,所以一早跟衛宴寒串通了口風。
隻要她暫時無法接近書房,皇後娘娘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她的話落,皇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聽說王爺很疼愛你,怎麼都不讓你靠近書房?”
趙音低聲,“王爺疑心病重,無論是討論軍事還是處理機密文件全部背著我進行。”
“這麼說你是沒有任何機會了?”
趙音:“皇後娘娘恕罪,臣婦進入王府時日不長。王爺眼下定然是無法信任於我。”
皇後心中未嘗不清楚,她隻是要將趙音叫進來敲打一番。
“聽說你最近搞了個善學堂?”
趙音:“是,臣婦覺得身為女子什麼都不知道。命好的投到富貴之家興許能嫁個好郎君,命不好的要麼為奴為婢,甚者進入青樓。”
皇後許久沒有說話,她終於明白為何衛宴寒會對底下的女子動心。
她跟衛宴寒以及先皇一同長大,彼此之間有過那樣一段美好的年少歲月。
先皇性子柔弱,又富有同情心其實不太適合皇帝的位子。
奈何他身為嫡長子,沒有辦法。
衛宴寒瞧著喜歡遊山玩水,實則看事情現實,處事剛毅果決。
倘若先帝在定然要大加讚賞趙音,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皇後想到先帝,悲從中來,沒了再跟趙音周旋的心思。
她讓宮女將解藥給趙音讓她再多打聽些消息後就讓人送她離開。
趙音走到殿門外,聽見旁邊嬤嬤聲音:“參見皇上。”
“免禮,母後呢?”
“娘娘在裡頭呢。”
趙音低頭行禮,“臣婦參見皇上!”
皇帝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聽說皇叔很疼愛你。”
趙音想這母子倆怎麼都問同樣的問題。“王爺心善。”
意思是換作其他人進王府也一樣。
“確實長得漂亮,怪不得皇叔喜歡。朕記得庫房有一扇水晶簾子,待會送到衛王府去。”
身後太監恭敬領命。
皇帝從趙音身旁經過時,趙音鼻間聞到了一種熟悉的血腥味。
不像是受傷了,倒像是女子來葵水時的味道。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聞錯了。
可她的鼻子在係統丹藥的作用來越來越敏銳,趙音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係統,皇帝是女兒身兒嗎?
係統567:是的,宿主。
當年皇後為了鞏固後位,明知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卻依舊讓人告訴先帝說是個男孩。
原本打算後麵再生一個孩子,豈料先帝忽然逝世,衛國需要一個繼承人。
如果皇後說出真相,她和當時的太子都活不了。
隻能將錯就錯。
趙音現在不知道的事,衛宴寒對這件事情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