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雪憤怒的打斷了她,他眼底一片猩紅,“我冷靜不了,那是本太子的父皇,本太子要出去救他!”
“再不救他會死的。”
如果不是聽見聲音,如果不是看見了對方的樣子。
花非雪簡直不敢相信,曾經他那個豐神俊朗,愛說愛笑的父皇,會變成現在這副形如枯槁,遲暮老人的模樣。
頭發花白,胡子拉碴,就連說話也語不成調,生命仿佛隨時會油儘燈枯。
褚皇作為帝王,現在也才四十啊,才四十歲正值壯年的年紀,如今看起來卻跟七老八十無異了。
由此可以想象出來,自己不在的這兩年,元太後是怎麼折磨褚皇的。
花非雪一想到這,心裡就如同吞了上萬根針一樣難受。
這密室暗無天日,看不見一點陽光。
他的父皇被關在這裡麵,像狗一樣用鐵鏈鎖著,還要承受喪妻喪子之痛,以及元太後時不時的冷嘲熱諷。
他該有多絕望,心裡又有多無助?
怕是連想自殺都做不到吧!
紀雲棠看著花非雪通紅的眼角,一向沒心沒肺的他,看見親人的模樣,此刻竟也忍不住落了淚。
他低著頭,脊背彎曲,整個人格外的消沉。
紀雲棠想安慰他,但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張了張口道:“我知道你擔心你父皇,但我們現在出去還不是時候。”
“我答應了你會救他,就一定會救他,你且再等等……”
她總覺得,元太後來這裡,應該不止是來嘲諷褚皇的。
她應該還有彆的話要對褚皇講。
花非雪紅著眼,聲音暗啞,問紀雲棠,“你真的能救我父皇嗎?”
他這兩年沒見到褚皇,也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情況。
隻聽聞他病的很重,不能上朝,被元太後安排了一處宮殿休養著。
花非雪本以為,褚皇好歹作為帝王,又是元太後用來威脅他的人質,他就算過得再不好,起碼身份擺在那裡,周圍肯定會有下人伺候著。
但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
那石床上四處都是汙穢之物,枕頭旁邊放了兩個看起來硬邦邦的饅頭和一盤不知名的小菜,吃飯的碗也像是很久沒洗過了,上麵布滿了灰塵汙垢。
就連旁邊放的一碗水,也已經變黑了。
他是個病人啊,這樣的環境,這樣的食物,讓他怎麼吃?
這不是虐待又是什麼?
沒見到褚皇之前,花非雪還心存幻想,覺得褚皇隻是生病了而已,隻要紀雲棠把病給他治好就行了!
可見到褚皇之後,花非雪的心裡就沒有那個底了。
他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心裡已經痛到麻木。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褚皇渾身癱軟的躺在那裡,用不上一絲力氣。
儘管元太後靠近的時候,他情緒很激動,掙紮的很厲害。
但是,那拴著他的鐵鏈卻沒有移動分毫。
花非雪不敢去想,褚皇的手筋腳筋是不是被元太後給挑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