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棠對上元朝清澈乾淨的眸子,仿佛清晨的露珠一樣,瑩潤而又清透。
她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麼謝流箏見到元朝的時候,會是那個反應。
沒有遷怒他,也沒有傷害他,字裡行間都透出對他的同情。
因為元朝,真的跟元太後和國師都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沒有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原因,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天真又沒有心機。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不同情他。
紀雲棠上前,刻意放緩了聲音,“元公子,我能幫你把下脈嗎?”
元朝看著她,不同意不拒絕,但也不為所動。
紀雲棠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她能看出來元朝內心的防備,這估計是把她當成跟元太後一夥的了!
沒辦法,她隻能拿出自己的殺手鐧,一根香草味的棒棒糖。
“你讓我把脈,我就把這個糖給你吃好不好?”
元朝看見棒棒糖的時候,眼睛瞬間就亮了。
他能看出來,紀雲棠手裡拿的棒棒糖,跟之前謝流箏給他吃過的一模一樣。
沒有人知道,在他的心裡,儼然已經把謝流箏當成了自己的第一個朋友。
看見棒棒糖的時候,他心裡就覺得倍感親切。
元朝輕點了一下頭,同意了,“好。”
紀雲棠開始為他把脈,指尖搭在少年的脈搏上,她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元朝的病比她想象的更嚴重,先天性心臟病外加心臟畸形,三尖瓣反流,肺部淤血,隨時都有心衰的風險。
但因為他長期吃藥,對腎臟也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裡麵堆積了很多毒素不能排解出去,身體已經到了一種不堪重負的地步。
紀雲棠收回手之後,開口問元朝,“元公子,你是不是經常呼吸不暢,手腳也水腫發脹?”
元朝抿唇,輕點了一下頭,“是這樣的,我一般是早上輕晚上嚴重,臉也腫的厲害。”
紀雲棠心知肚明,這樣的情況,必須得做手術,否則根本無法醫治。
再拖下去,隻會有生命危險,到時候神仙來了也難救。
紀雲棠還沒想好怎麼解釋這個病情,元太後就立馬問道:“雲大夫,哀家侄兒的頭發,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雲棠嘴角抽了一下,心裡十分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老妖婆還在關心元朝的頭發呢!
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命都快要沒了嗎?
想到這,紀雲棠說道:“太後娘娘,元公子的頭發沒了,不算什麼大事,這個過一段時間就能重新長出來了。”
“現在最嚴重的,就是他心臟和腎臟上的問題,這個比較複雜,需要做手術把胸腔打開,但手術也不是想做隨時就能做的,還需要檢查和醫學評估。”
她說到這裡,看了元朝一眼,打算幫他再喚醒一下元太後的良知。
紀雲棠道:“太後娘娘,恕我直言,元公子現在隻適合找個安靜的地方休養,不能再勞累,更不能受任何刺激,因為勞累和刺激隨時對他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