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如疾風般匆匆而去,卻又似閃電般迅速折返回來,輕聲呼喚著辰王“殿下,邱侍衛此刻有重要之事前來求見。”
時茜聽聞此言,趕忙收住臉上如春花般綻放的笑容,緩聲道“殿下,那麼今日的學習抄寫練習就暫且告一段落啦。貞瑾也覺得有些疲倦了,想回屋歇息一會。”
儘管辰王心中如潮水般不舍,但一聽到時茜自稱勞累,辰王實在不忍心強行挽留。況且,眼看即將臨近午時用膳時分,於是二人隔著那堵牆上如眼睛般小巧的窗口相互辭彆之後,便分頭離去。
長風默默注視著辰王那張被畫上俏皮小胡子的麵龐,不禁暗自偷笑起來,那笑容仿佛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朵。而辰王敏銳地察覺到了長風努力憋笑的模樣,開口說道“長風,若是你想笑,那就儘情大笑吧。本王恕你無罪。”
長風連忙清了清嗓子,回應道“回稟殿下,屬下還能夠忍住。”
辰王接著問道“長風,你覺得這胡子畫得如何呢?”
長風稍作思考,回答道“長風認為女公子她繪畫技藝精湛,每一次都有著如登雲梯般的明顯進步,這次更是畫得極好。”長風內心深處卻暗暗思忖著,自己終究屬於伯爵府之人,現在不過是暫時借調到辰王身旁擔任侍衛而已,將來終歸還是要回歸伯爵府的。因此,女公子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而非辰王。
長風收起思緒,繼續說道:“殿下,一會長風給你打水,把臉洗洗再見邱侍衛吧。”心想若辰王頂著這樣一張花臉見人,這事就會如長了翅膀般傳到外頭去,女公子就該被皇帝皇後及大臣們責難了。
辰王心裡自然是心知肚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著實不願頂著這樣一張臉去示人。且不說自己被畫花臉的事傳出去貞瑾會遭人指責,單是自己,也會被父皇母後及他人所詬病。
長風在得到辰王的回應後,立刻如疾風般去打水,又迅速備好毛巾,呈給辰王洗臉。辰王一邊洗臉,一邊詢問長風道“長風,你可問過邱震廷,他所說的要事究竟是何事。”
長風趕忙答道“回殿下,長風問過了,邱侍衛守口如瓶,隻說是王妃的事情,萬分緊急、至關重要,必須要當麵拜見殿下。”
辰王聽了長風的話,如遭雷擊,猛然間憶起自己得知貞瑾被隔離那日,曾去懇請皇帝讓自己也參與隔離。皇帝應允自己的請求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難道如夢已經上書父皇、母後請求和離,且父皇、母後已然同意了不成?
長風見辰王呆若木雞,便輕聲呼喚道“殿下”
辰王回過神來,沉聲道“長風,邱震廷現今在何處?”
長風答道“此處乃隔離之所,邱侍衛不得入內,故而長風讓邱侍衛在二門外恭候。
殿下並非參與dna檢測之人,可以前往二門處,隻要不踏出院子即可,若是殿下到了大門處,就無法再進入了。”
辰王道“長風,隨本王去二門。”
辰王行至二門處,長風遙指那有守衛的屋子,言道“殿下,邱侍衛便在屋內。此處乃參加dna親子鑒定檢測人員的隔離之所,故而邱侍衛無法自由行動,隻能困守於那屋中。”
殿下,待會您與邱侍衛交談,依規定需將屋門敞開,且不得提及與dna親子鑒定相關的字眼和詞句,還有傳遞的紙條與信件必須經過登記、檢測,吃食或者拿進院子的東西,也務必交由禦林軍檢查,確定無虞後,方可帶入院子。
殿下若不允檢測信件,隻要未曾拆開,可不檢測信件內容,但信必須交由禦林軍保管。”
辰王頷首,表示自己已然知曉,來此之前,父皇已將此間規矩告知於他,道“長風,你在外頭等本王,本王自行進屋去。”
長風“是,殿下。”長風心下暗想,辰王此決定正合自己心意,他人之秘密,自己知曉越多,便越不安全。
辰王推開門進屋,房門依規敞開,邱震廷聞得門被推開之聲,便朝大門望去,當瞧見進來之人乃是辰王時,當即朝辰王施禮。
辰王微微抬手示意邱震廷起身,然後語氣平靜地說道“不必多禮!邱震廷,你來此處尋本王究竟有何事?”
邱震廷迅速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堅定地道“主子,王妃娘娘突然染上了急症,如今已是性命垂危啊!”
聽到邱震廷這番話,辰王的心猛地一揪,辰王雖已知這其中的緣由,儘管心裡清楚這就是一個借口而已,但辰王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有派人傳喚禦醫前去王府為王妃診脈?禦醫診脈後又是怎麼說的呢?”
邱震廷低著頭,不敢正視辰王那銳利的目光。禦醫能說什麼?禦醫隻能按照皇帝和皇後的旨意行事,宣稱辰王妃已經時日無多。
然而,這樣的話語又怎能輕易從自己口中說出?無奈之下,邱震廷隻能回答道“回稟主子,自從王妃患病之後,管事嬤嬤立刻拿著令牌前往醉紅塵,請留守皇家血庫的禦醫趕到王府,為王妃娘娘診斷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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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傳入宮中之後,聖上與皇後娘娘還特意派遣太醫院的張提點前來診治。然而,無論是張提點,亦或是先前診脈的禦醫,皆一致認定王妃娘娘所患乃是急症,其來勢如狂風驟雨,哪怕是神醫再世,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了。”
辰王聽後,驚道“怎會如此?”
邱震廷偷瞄了辰王一眼,又迅速低下頭。此時的邱震廷心中對辰王略有怨懟,主子心臟外置,異於常人,王妃娘娘嫁給主子,猶如嫁給一個已死之人。可王妃娘娘卻毫無怨言,恪守妻子本分,陪伴著主子。如今主子病可治愈,王妃又為了主子的心願,尋了借口與主子和離,不讓主子背負罵名……此刻再看主子,主子對王妃似乎還有些許情意,隻是並不深厚。邱震廷收回思緒,道“主子,王妃她自知時日無多,給主子您寫了一封信,讓屬下帶來交予主子。
除了信,主子還讓屬下給主子帶了幾句話。”
辰王急切道“是何話?你快說!”
邱震廷道“王妃娘娘說,主子大病初愈,如今身子才剛有些起色,就莫要回王府看她了,即便回去,王妃也不會見主子的。
其次,王妃說她此時若死在王府,恐不吉利,會損主子你的福氣,故而王妃已上書求聖上及皇後娘娘與主子您和離,讓主子您在和離書上簽字。
最後,拿到和離書後,王妃娘娘會如飛鳥出籠般即刻離開上京城,讓主子莫要惦念她,也不要去尋她,來生有緣再見。”
辰王眉頭緊蹙,道“既然病了,為何還要如此折騰,倒不如留在府裡好好養病……”
邱震廷道“主子,王妃娘娘說主子是個重情義的人,知曉王妃娘娘要帶病離去,必會挽留王妃娘娘,王妃說她這輩子一直如籠中之鳥被困在屋子裡,被困在這上京城,如今王妃娘娘她要走了,不想再被困在屋子裡,想要如脫韁野馬般離開屋子到外頭走一走,走到那裡算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