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終於清淨了,沒有了礙眼的人,也沒有了礙眼的事。夏樂檸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抱孩子。
很輕鬆,傅行思沒和她爭搶。
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屆時她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心口的位置被鮮血染紅了大片,方才抱著孩子被擋住了,眼下倒是赤裸裸的呈現出來。
傅行思高大的身影一個趔趄,靠在門板上才強撐住身子。
而夏樂檸也急忙衝過去扶住他,緊張的問,“你都這樣了,還逞什麼強?倘若不是他們走了,又要裝到什麼時候?”
這份數落裡透著關心,傅行思聽了很受用。強扯一抹笑意,目光灼灼,“心疼了?”
“輪不到我來心疼。”她嘀咕了一句後,“吉米,我去找醫生,你留下來看著他。”
夏永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點點頭,“知道了媽咪,你去吧。”
沒一會兒,負責傅行思的主治醫生來了。礙於他的身份,也不好說些太嚴重的話,要是換做旁人,他一定罵的狗血淋頭了。
“傅總,您本來就是命懸一線,剛撿回來一條命,可不能在折騰了。您看,傷口崩裂,還要再重新縫合,這到頭來遭罪的人還是您自己。”
處理完傷口,醫生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兩句,同時又對夏樂檸說,“這位女士,您也幫著多照看一下病人,為了傷口早日愈合,您一定要照顧好傅總才是。”
傅行思在一旁偷笑,“和你說話呢,裝聾作啞啊?”
夏樂檸不自然的敷衍道,“嗯,明白。”
不太適應這種氛圍,她拉著夏永安就要走,“媽咪的藥還沒有輸完呢,走,陪媽咪去輸液大廳。”
“啊?可是……”
“安助理馬上就會來,你不用擔心他。”
媽咪說的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樣子,既然如此,那還是陪媽咪先輸液去吧。
兩人沒有經過傅行思的同意,就自顧自的走了,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傅行思表示非常鬱悶。
牽著媽咪的手,夏永安不斷的叫她媽咪,問他怎麼了?他又說沒事,可那份喜悅是肉眼可見的。
小孩子的心情最好猜,全都寫在臉上,他洋著笑臉又說,“媽咪,以後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媽咪了,無論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
聽兒子說完,夏永安的心頭湧上深深的內疚,這些年,兒子受了多少委屈,她這個做媽媽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懂事不說,可她心裡清清楚楚。
這也是今天沒有當場否定傅行思的原因,她想通了,哪怕以後傅行思要和她爭奪孩子,她也認了,不想再讓兒子承受這種委屈。
她把兒子摟進懷裡,心疼的說,“對,以後隨時隨地,無時無刻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叫我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