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船夫將一個小食盒遞給謝寧,“鬱書給你的,說是謝謝你幫她斷句。”
食盒裡是各色糕點,其中以栗子糕的香氣最為濃鬱。
“嫲嫲,若是我再厲害一些就好了。”說不定就能一下子就解決了青石鎮的困境,可現實總是和理想有著很大的差距。
她在那些有道行的人中是不起眼且弱小的存在,更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改變。
“你不是說相信國家嗎?”謝櫟將黑蛋扔到了謝寧懷裡,然後自己抱著籃子坐了下來。
“嗯,相信。”
她隻是繁星中的一顆罷了,但她會努力讓自己變亮一些,更亮一些。
回程和來的時候相差無幾,謝寧念叨了幾句便噤了聲,濃霧裡,深湖下,都藏著東西。
或許它們曾經是千年前遺留下來的,亦或者,從彆的地方而來的。
說到水勢聚鬼,謝寧便想起了方前輩她們那宅子裡一處水景也無的奇怪現象。
後來她問了謝櫟,果然是和這裡的水勢有關,不沾水,便能很大程度上避開那些東西。
因為有時候水便是那些東西的路。
這和水鬼又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那宅子裡弟子多,陽氣重,再加上陣法,一般的鬼物也不敢來。
湖麵上隻有著小舟行過的波紋蕩漾,上麵倒映著自己扭曲的麵容,而在這水影之下,還藏著好幾張臉。
穿著婚服的年娘子依舊坐在船頭,哼著不知名的曲調,油燈明明滅滅,照亮了行舟。
——
自離開青石鎮,謝寧便坐上了前往北方的火車。
因為要去定製魂傘,且不知道具體需要多少時間,所以謝寧便和導員請了一個月的假,所以直到將近三月份了,謝寧還沒回校,而是撐著傘,踏上了北京這片土地。
喜兒已經記不清楚她原本的家鄉在哪兒了,所以謝寧便帶她來了北京。
距離上一次她來這裡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春風自塞外蔥蔥的草原滾滾而來,楊樹染上春風,便抽出了綠芽兒,白絮點點綻於柳樹之上,桃花將開未開,不似江南草長鶯飛,卻也迷人。
亦有人覺得北京的春天稍顯單調的,因為它並沒有南地的姹紫嫣紅,而且又很短暫,老北京人還用“春脖子短”來形容它。
介因為它來的快,去的也快,是冬日的尾巴,亦像是夏日的頭,一眨眼便如飛馬般溜過。
謝寧覺得北方有一點特彆的好,那就是沒有乍暖還寒的回南天,在粵省,這個時間點她的房間裡總是會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黴味,牆壁也總是會滲出水來。
春日多雨,朦朦朧朧的,看是好看,就是太濕了,曬在廊下的濕衣服乾不了,櫃子裡的乾衣服還濕了。
她在家其實還好,倒是那些在學校住宿的學生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