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話是這麼說,我這不是心疼小姐嘛
。”
“小姐心裡也有一杆秤,能拎的清的,很多事不是說抹去就能抹去。”
花伯眼睛一亮,“你是說總的折騰這麼一回才算完事?”
“哼,不然呢?就這麼便宜慕容家你甘心?小姐那一關也過去,再說了這位不下台,另一位怎麼上去?”
“可要折騰道什麼時候呢?”
“皆大歡喜的時候!”
“你個老钁頭,果然還是一肚子的壞水。”
“嗤,這是智慧,你太欠缺看不懂。”
“你又找抽是不是?”
阿武在前麵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兩個老人在打嘴仗,心裡則是無奈的感慨,但願小姐能儘早走出這個難纏的局吧,不然,他在旁邊看著都心急,卻又不能插手,很多事都講究個水到渠成,不到那個份上,那些恩怨便永遠會盤踞在他們的心頭,若解不開,便會成了強行在一起的痛。
半個多小時後,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停在一座府邸麵前。
是的,府邸,不是高樓大廈,也不是奢華的彆墅,而是一座府邸。
也不是仿古的建造,而是真真實實的古代府邸。
阿武的車停在前麵,他下了車,給兩個老人打開車門,兩人走下來後,望著眼前的大門,久久不語,飽含滄桑的眼睛裡翻滾著無儘的情緒,激動、悲憤、追憶、思念、哀戚,都化為隱忍下去的淚。
玉樓春也隨後下車,看著這一切,更多的是心潮澎湃激蕩,腦子裡閃過無數的畫麵,像是放電影一般,一個個的掠過。
朱紅色的大門已經顏色黯淡,門上的銅環也陳舊,兩邊的獅子還是氣勢騰騰的模樣,卻落了太多的灰塵,最顯眼的地方沒有掛牌匾,空蕩蕩的帶著一份落寞的淒涼。
唯一鮮活的便是,院牆之上,那參天的大樹,不知道曆經多少年,越長越壯實,繁茂的枝葉綠意盎然,庇護著這一方宅院。
慕容秋白下車後,先是望了眼兩邊的街道,這一條街道是京城最有名氣的老街,建國後一直沒有動過,保留著最初的模樣,街上隻有四座府邸,一座是舊朝的王府,一座據說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位皇上在當皇子時的舊宅,還有一座是前朝某位譽滿天下的大學士的府邸。
四座府邸離得不遠不近,剛好占據了整條街道,周圍方圓幾裡都是府邸的地盤,幽靜肅穆,不願被人打擾。
另外三座的府邸上都還規規矩矩的掛著牌匾,唯獨眼前的這一座是空的,像是有人強行摘除了去。
慕容秋白走近她,暖暖的握住她的手,看她的眼神落在那處空蕩上,他眼眸閃了閃,“小樓,以後我們再掛上便是。”
玉樓春回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前麵,金良回頭,不悅的道,“小子,這種話不要亂說,這是隨便能掛的嗎?”
慕容秋白堅定的道,“您若是信我,我隻要掛上了,就沒有幾個人敢拿下來
!”
金良還想再說什麼,花伯打斷,“小姐,進去看看吧。”
玉樓春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好。”
大門是從外麵鎖著的,花伯上前拿出一把鑰匙,顫著手打開,鏽跡斑斑的銅鎖啪的一聲打開,像是打開了一段塵封的曆史。
他用手緩緩的推開那扇大門,垂頭立在一側,恭敬的道,“小姐,歡迎您回家。”
這一句,像是有東西猛地敲在她心上。
家!
這裡才是她的家。
“小姐,您請。”金良也啞著聲立在一邊,彎著腰行了個舊時的禮。
玉樓春抬起步子,這一步像是有千金重,“好!”
邁過那道高高的門檻,她閉了閉眸子,幾百年的歲月在刹那間的流轉閃過,一代代的輝煌,一幕幕的風流,最後落寞沉寂,化為眼前古老的斑駁。
她睜開眸子時,眸底的光芒冷銳,這一切她會讓那些人血債血償,這沉寂的一花一木她會讓它們再次勃發生機,這被人遺忘的古老宅院,她也會讓它們為世人所熟知。
玉家,一定會東山再起!
慕容秋白在她掙開他的手,邁進大門時,就忽然生出一股惶恐無力的不安,像是她下一秒就會離自己而去,此刻,望著她的背影,古老斑駁的背景裡,她筆直的站在那裡,如一尊遙遠的玉石,流光溢彩,又模糊不清。
他忽然開始害怕,她會穿梭進那個遙遠的時空,再也回不來。
“小樓!”他不安的喊了一聲。
玉樓春回頭,絕美的臉上是一抹縹緲的涼意,“有事?”
慕容秋白努力咽下那股子想要強行拽她甚至哀求她離開的衝動,擠出一抹笑,“沒事,我在車裡等你吧。”
是的,他不敢進去了。
因為站在裡麵的她是那麼高不可攀又遙不可及,她太冷靜理智,比他最早認識她的時候還要讓他害怕那種抓不住的感覺,這段日子,他費儘心機養出來的那些小脾氣,在此刻都看不道了。
她不再是一個動不動就被他調戲欺負到無措的小女生,而是強大到……令人生畏。
玉樓春點點頭,“也好。”
阿武衝著慕容秋白點了下頭,走在最後麵,進去後,慢慢的關上了大門,古拉的大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慕容秋白在大門緩緩關閉的那一刻,眉目如畫的臉上轉為蒼白,從春到秋,也不過是她的背影消失的那一瞬,也不過是兩人被一扇古老的門隔開的那一瞬。
那一瞬,他身子僵硬如石,心涼成冰。
……
門裡,玉樓春手指蜷縮了一下,半響,沉靜下來,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
曾經隻能在電視裡看到的古老宅院,此刻身在其中,一磚一瓦,一花一木,都是那麼真實可見,雖然落了塵土,顯得破舊,卻沒有太淩亂不堪。
尤其是一棵桂樹下,玉石雕刻的桌椅竟然光可鑒人,這可不是幾十年塵封的模樣。
她側身,看著花伯,“誰住在這裡打理?”
“小姐看出來了?”花伯驚異的失聲。
金良哼了一聲,“小姐那麼聰慧,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花伯拍拍手,忽然從暗處走過來一個人,四十多歲,很尋常的妝扮容貌,不過那雙眼睛卻是淩厲有神,走過來的步伐穩健,一看便是身懷武藝。
他走到近前停下,恭敬的躬身,“華胥見過小姐。”
玉樓春虛扶了一把,“不必客氣,您是……”
花伯接過話去解釋,“他是我最小的一個兒子,原本是我住在這裡搭理的,後來,您來了京城,我便讓他接班了。”
玉樓春點點頭,溫和道謝,“辛苦了,華叔。”
華胥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小姐客氣了,我應該的。”
花伯擺擺手,“你下去吧,這裡有我陪著小姐就行了,你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
“是,父親。”
華胥又對著玉樓春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阿武張了張嘴,可瞥見花伯的臉,又咽了回去。
玉樓春看見了,笑道,“那是你叔叔嗎?”
阿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我想跟叔叔說點事。”
“那就去唄。”
“可爺爺……”阿武對花伯還是充滿了懼意。
玉樓春笑著道,“我準了,你去吧。”
阿武聞言大喜,“謝謝小姐。”
話落,也不理會花伯那張難看的臉了,飛快的追著華胥的方向而去。
花伯重重的哼了一聲,也換不回來。
玉樓春失笑,“花伯,您對他太嚴格了,阿武還年輕著呢,在您麵前都被教養成幾十歲的人了,一板一眼的,想說句話,還得看您臉色。”
花伯麵對她,表情立馬變為恭敬,“小姐,那是規矩,在您麵前,哪能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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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第二卷嘍,嘻嘻,看小樓大放異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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