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畫從沒碰到過這種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轉身離開了房間。等出了雲哲的房間,她才想起給九公主準備的毒丹沒有拿出來。
猶豫再三,她折了回去,叩門後,雲哲冷漠地開了門,像不認識她似的。
舒小畫一開始感覺有多羞澀甜蜜,此時就有多尷尬難堪。她像掉入冰窟裡一樣,從頭冷到腳。她不動聲色地進屋拿了毒丹,沒有多餘的話,轉身走了。
回到房間後舒小畫仍不痛快,在心裡大罵雲哲是個薄情寡義的人。轉念一想,也許雲哲的神色突然變得冷漠與他恢複的記憶有關。
他回想起了什麼?
舒小畫找到九公主,閆師正陪著她。
九公主要見到紅景香坊救她的那位公子。
哪有什麼公子,是舒小畫假扮的而已。可九公主非要見,不然不配合下針吃藥。舒小畫沒有什麼耐心,打算打暈了她直接動手,閆師卻攔住了舒小畫,讓舒小畫順從她的心意。
閆師把舒小畫拉到一邊,懇求“九公主現在記得的東西不多,尚能任性胡為,等她什麼都記起來了,也許就不能這麼放鬆地胡為了。”
這算什麼理由?但閆師一再懇求,舒小畫也懶得說什麼,回房間又扮成男子的樣子來見九公主。
九公主一看到男裝打扮的舒小畫就兩眼放光。
這……不大像九公主吧?
舒小畫拿出銀針,即將下針時遲疑了,她始終覺得這兩眼放著燦爛光芒的人不對勁。
“若尋姑娘,你可記得曾有過什麼玉佩之類的東西?”舒小畫問。
女子眼巴巴地望著舒小畫,說什麼也想不起來。
舒小畫更加覺得不對勁,九公主是三年前失憶了,怎麼到刺史府之後又失憶了?
既然眼前的女子說不清楚,那她就自己找了!
舒小畫伸手去摸女子的衣袖,一寸寸往上,試圖找到玉做的長生鎖。如此動作,在舒小畫看來大有進犯之意,可女子卻羞答答地低著頭,任由舒小畫搜身,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當舒小畫的手觸碰到一絲溫潤,將它拿出,還真是那塊長生鎖。
她——真是花若尋?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下針吧,早點讓她清醒也好,舒小畫才不願意扮什麼男人。
下針用藥,一切妥當,就等她身上毒氣散儘,慢慢恢複記憶了。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暗,舒小畫坐在高高的飛簷上,提著一瓶花雕酒,一個人自顧自地飲酒。
她是來吹晚風的,卻不像往常那樣愜意,腦海裡全是雲哲的身影。他救她時的樣子,他拉她的手要她留下時的樣子,以及他那張冷漠的臉……
他到底回憶起了什麼?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是一時的失憶讓他放下了種種,讓他有了溫潤的一麵?
舒小畫心裡其實已經有答案了,真正的他就是個從骨子裡透著冷血無情的人。
原來,突然的牽手,是他們今生最後的溫柔。他掌心的溫暖,今後再也不會轉移到她的掌心了。
身在江湖,人人冷血,她怎麼會奢望那些虛幻呢?
舒小畫覺得自己好笑,越好笑,酒就越醉人。當酒瓶的酒空了,她也迷迷糊糊地在飛簷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