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如今的雲哲並不是雲哲,但他會九經絕就有可能也是帝王的血脈,你就不能再愛他了。”
南宮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過舒小畫的臉頰,“答應我,不要再愛他,否則,我可能會背叛無影山誓言,弑龍屠王。”
南宮的眼裡噙滿了淚,“你都醉了,又怎麼聽得見我說什麼呢。沒事,我會一直在你身後,護你一生無憂。”
等舒小畫酒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天亮透了,一段陽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察覺到袖口有東西,將其取出,看到一幅古怪的圖。
“三羊圖?”
畫中有三隻羊,一隻被宮女抱在懷裡。宮裡腳步匆匆,去向北方。另一隻羊坐在金碧輝煌的太子寶座上。第三隻羊被一個婦人抱在懷裡,那婦人的肩膀上有一顆紅痣。
“娘……”
舒小畫嘴唇顫抖,眼淚滴落,認出畫中有紅痣的婦人是她的娘親。那顆紅痣,是她心尖的血,她永遠都不會忘,也不會認錯。
再細看,婦人奄奄一息,已經死去,身旁是衣衫襤褸的老頭。
“前丞相冥淵?”
舒小畫的腦袋有些混亂,在她的記憶裡,她和冥淵從未見過。
“難道說……娘親懷裡的那隻羊指的不是我?那又是誰?是九公主還是假扮雲哲的那個人?”
舒小畫眉頭緊鎖,想到了一個人——冥瓷!
冥瓷在入丞相府之前,是待在前丞相身邊的。前丞相拿他當兒子,可據密探調查,他根本沒有娶妻生子過。
“冥瓷是撿的?從……我娘的懷裡撿的?”
一股冰寒從頭溢開,蔓延至全身。那個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冥瓷,居然和她有這麼深的淵源?
“不對……”舒小畫隻覺頭疼,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酒的關係,“在我的記憶裡,娘親隻有我一個孩子。”
可是,為什麼家裡會有兩套一模一樣的嬰兒滿月服?
舒小畫曾無意間翻找出那兩套衣服,覺得新奇,穿在身上玩,那天娘親尖銳地衝她喊叫,還痛哭了好久,嚇得舒小畫接連幾天都不敢說話。所以,她對那兩套滿月服印象深刻。
再看另外兩隻羊。
一隻被宮女抱著,倉皇北去。在唐國,北方為賤位,身份低賤的人才從北門出入,就連宮中內侍和宮女也從彆的門出入。通常都處於關閉中,其他宮門多有人值班,北門卻隻安排一侍衛夜守。如果宮女要抱著這隻羊從北方宮門離開,說明不敢讓此羊被人瞧見。
再看小羊稚嫩如初生,舒小畫心中隱隱一動,已猜到那隻小羊就是她自己了。
她生在宮中,卻被人從北門抱出皇宮,從此顛沛流離。
那坐在太子寶座上的羊就是雲哲了?
看上去毫無瓜葛的三人,命運為何交織在一起?舒小畫想得頭疼。
三羊圖看過就能記住了,她將其揉成一團,再用力一摧,畫紙變成粉塵廢沫。
“南宮,我不會讓你失望。”舒小畫起身離開,留下一段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