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覺胃不舒服,乾嘔了起來。待緩過勁兒來,她望著窗外遠處,“該回宮了。”
一隊宮中侍衛在客棧樓下擺出陣列,一頂華貴轎子停在門口。花若尋在侍衛的護佑下從出客棧,上了轎子。
垂下轎簾的那一刻,她聽見跪在路邊的人群裡響起一個女孩兒羨慕的聲音“原來她就是公主,真好,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了也是捧在掌心的金枝玉葉。看這排場,也太氣派了。”
花若尋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如果可以,她倒是願意跟那女孩交換,不生帝王家,不踏屍骸骨血,就平平靜靜地生活,歡歡喜喜地愛一個人。
轎子起走,一路東去,又平又快,陵州城被甩在身後,像被拋棄的一座孤墳。
國公大人乘馬車護送在後,一路浩浩蕩蕩。
行至途中,可聽見瀑布高泉的聲音,偶爾響起幾聲鳥鳴,怪熱鬨。一路沒有任何動靜的花若尋掀開帷幔問侍衛“這是什麼地方?”
侍衛回答“徽州界內,赤霞山穀。”
此地以赤霞為名源於山下平坦處有一汪汪泉池,都為赤色,黃昏時,天上雲霞與池中赤色交相輝映,讓人分不清是在人間還是在天上。
“歇會兒。”花若尋說。
國公大人陶子煜在馬車內休息得正舒服,察覺到馬車停下,問旁邊人為何停下,侍衛回答說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陶子煜乜斜著眼看了看九公主,他知道花若尋不是帝王親生,如今丞相都死了,這位假的帝王血脈已無靠山?居然還敢擺公主架子?
花若尋讓人把轎子落下,她想出來看看這山水。
陶子煜收斂起眼中的輕慢,快速從馬車鑽了出來,叫停侍衛“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哪是你們這些下人能碰的?”
陶子煜親自伸出手臂舉向花若尋。
花若尋把手輕輕地放在了陶子煜的手臂上,慢慢從轎中走出。
“公主殿下要是覺得悶,微臣陪你走走。”陶子煜的眼裡藏著壞水。
花若尋點頭,“也好,奔波一路,十分辛苦。”
陶子煜陪花若尋走動時,問道“公主殿下近日憔悴,莫非身體抱恙?您要是覺得乏了,不妨坐坐,讓微臣給您捏捏。”
如此輕薄之話,就是一旁隻會舞刀弄劍的侍衛也聽得出。
花若尋沒有接話,而是問“國公大人可有娶妻?”
陶子煜遲疑了下,說道“六年前娶有一妻,那是皇上賜婚的,我們成婚之前並沒有見過……”
皇帝賜婚,強人所難,兩夫妻沒有感情……諸如此類的話,陶子煜說得陶醉,花若尋安靜地聽著。
走到沒人處,陶子煜的手摸上了花若尋的手,“公主殿下天生麗質,就算是尊石頭站在你麵前也該化了。”
花若尋把手抽回,嗬斥“大膽!”
花若尋撕扯衣裙,露出半肩,同時後退一步。一群人影飛身而來,將陶子煜圍住。
陶子煜自知上當,正要辯解,卻見侍衛拔劍砍下。
花若尋走向轎子,看著國公大人馬車旁倒著一具具屍骸,歎息一聲。
轎子東去,不再停留,一路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