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案圖密碼!
閆師告訴冥瓷,他一路追向後山並沒有看到那人手中有圖。
冥瓷怒了,“圖沒到手,你怎麼就把人殺了?”
閆師殺的是一位小尼姑,名叫平智,之前貼身侍奉管事的老師太。小尼姑被埋伏在無涯山的侍衛盯上了,閆師料到她身上有圖的線索,就暗中留意。這就是為什麼當日所有人都在永寧庵的院子裡查看溺水的平心小尼,而閆師卻一路追殺,跟去了後山。
小尼姑身體瘦弱,又不會武功,被佩刀侍衛堵在懸崖之後。閆師趕來,三兩下就將侍衛們殺了,又將他們的屍體扔到懸崖之下。相信很快,那幾具屍體就會變成白骨。
小尼姑平智隻知道閆師有神斷的美名,卻不知道天下已亂,是非難明,傳聞中的神斷未必就是心存大道之人。當閆師問她要圖時,她眼中含淚,“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
“師父慘死,我在菩薩麵前燒香祈求,求菩薩讓神斷大人來無崖山查案,好讓師父走得安心。可你卻……問我要圖。”平智大失所望,在閆師麵前咬舌自儘。
也不怪平智脆弱,你看那永寧庵,它何曾有過梵香,何曾有每日不斷絕的誦經聲?多年來,它荒蕪又寂寥,還總有妃嬪被派來。平智一直不知道那些妃嬪為何來偏僻的無崖山,更不懂金枝玉葉的她們為什麼要住進永寧庵。前幾日,也就是師父出事前的一天,她把平智叫到跟前,說了那些妃嬪來無崖山的目的,提到了那些讓人魂牽夢繞的圖。
師父是為圖死的,平智清楚,她也會因為圖而喪命,早晚都是一個死,何不早日追著師父去。
閆師沒想讓平智死,喃語道“你又怎麼確定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對的?小尼,佛音在你耳邊纏繞多年,你卻做不到通透,罪孽。”
要說起來舒小畫為什麼懷疑平智小尼是閆師殺的,他的傷口也是自己人弄的,因為舒小畫聽到淑妃說做飯時從水裡看到了一張恐怖的鬼臉。
舒小畫曾經好奇過,閆師為何會有一張如此醜陋的臉。
尋常的醜陋是五官的不勻稱不精巧,閆師的醜陋是五官的扭曲和皮膚以怪異的姿態在他臉上毫無章法地彙聚。就跟——夏天曬乾的抹布一樣。
大概是留意得久了,舒小畫越來越覺得閆師的臉不是真實的,那張醜陋的臉孔之下一定藏著另一副樣子。
她隻是不明白閆師為什麼要用一張醜陋的臉遮蓋原本的臉。
不過這種事跟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便沒多想。俞童完全是處於孩子般的好奇,才會大費周章地烤黑水雞給閆師送去,煞費苦心地黑水雞的肉裡摸了會讓皮膚發癢的藥粉。隻要閆師吃了黑水雞,臉上的皮膚就會發癢。他癢痛得受不了,自會把麵具摘下。沒想到反把自己灌醉了,閆師一點事沒有。等明天醒來,這小子該知道渾身癢痛的感受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閆師對冥瓷承諾“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所有圖都找不出。”
永寧庵不大,他一定能找出來。
冥瓷說“我要趕在冥尉忠那隻老狐狸來之前找到所有圖,你不能有一時一刻的懈怠,往後,不許再與任何人飲酒。”
閆師拱手,“謹記。”
冥瓷問“平心小尼的死有什麼眉目沒有?”
閆師道“我推算了下,平心小尼死亡的時間與老師太的死亡時間一致,也就是說,在老師太被殺害時,平心小尼也被推下了水裡。”
“我查看了現場,但現場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也不見掙紮的痕跡,說明推平心小尼入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永寧庵的小尼、師太。”
冥瓷咬了咬牙,發狠地說道“我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在乎損失多慘重,必須找到圖!”
閆師遲疑了下,問道“那圖……究竟有什麼?”
在閆師看來,之前的圖講的是冥瓷、冥霄、舒小畫和太子雲哲的身世,如今身世已明朗,為何還要繼續找圖?
冥瓷說道“在我沒有廢掉冥霄的九經絕之前,我不能對你說太多,總之,我需要圖。”
閆師領命。
就在這時,永寧庵傳來一聲尖叫。燈火頓時亮起,舒小畫第一個衝向了尖叫聲傳來的房間——淑妃的房間。
淑妃的房間裡躺著個女人,正是那日當著淑妃的麵對花婆婆出言不遜的平慧。
舒小畫正要上前去查看平慧是否斷氣,被俞童搶先了,俞童說,這種事就該男人來。趕來的冥霄剛好聽見這句,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俞童感受到冥霄不同尋常的眼神,得意地抿了抿嘴。
人已經斷氣了,死亡原因是被一枚指長的針從太陽穴的一端穿透到另一端。指長的銀針落在土牆上,如果不是俞童心思細膩,很難把它找出來。
閆師分析道“人的頭骨非常堅硬,這枚針卻能將其洞穿,可見用這枚針的人身手極高。而且——擅長使用暗器。”
冥瓷道“天底下使用暗器的人很多,但能把暗器用好的人卻不多見。無影山的人最擅長使用暗器,其次是一些江湖散人。”
無崖山是否藏著彆的會暗器的江湖散人為未可知,不過,會暗器的無影山人確有一個,便是舒小畫。
所以現在舒小畫有很大的嫌疑。
舒小畫道“我跟一個宮中侍女能有什麼仇怨?我來無崖山永寧庵是為了保護這裡人的安全。所以,我沒有任何動機殺她,也沒有動機殺其他人。”
冥霄檢查了一遍屍體,眉頭越皺越緊,但抬起頭來時卻跟沒事人一樣。閆師問冥霄可有看出點什麼來,冥霄搖搖頭,並未說話。冥霄的餘光留意到冥瓷悄悄看了他一眼。
淑妃抓著舒小畫的手哭道“你們一定要儘快查出凶手,不能讓這裡再死人了。”
說罷又轉身對閆師道“你不是京師神斷,從未有凶手從你手中逃脫嗎?那你就趕緊查清楚一切,本宮不想活在恐懼之中。”
閆師拱手回意。
案發現場被封鎖,無關人等全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