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畫如電如風,在混沌中追尋雲非玦的身影。
終於,她看準時機,一劍狠刺,聽到了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
而她自己,也從空中摔下,頭痛欲裂,身體像要炸開一樣。
她開始意識不清楚起來,仿佛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又仿佛自己正在從一個混沌墮入另一個更深的混沌中。
這太痛苦了!
恍惚中,她聽到了冥霄的腳步聲。
痛苦到極致的時候原來內心會突然冷靜,仿佛天地都安靜了,她可以準確地感受到冥霄來了。
冥霄身影如電,手中的利劍貼著舒小畫的臉往上挑起,撥開了即將把舒小畫劈成兩半的雲非玦的劍!
慢慢地,舒小畫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一切由混沌慢慢回到了正常。
她半跪在一片血泊中,不遠處,冥霄和雲非玦上天入地拚死一站。一側的南宮,咬牙站起,突然腳尖點地,衝向了雲非玦。
在光的儘頭,又一個黑影出現,是冥瓷,他執劍追上!
舒小畫手握利劍,在雲非玦抽身想逃時將她攔截。
一道道寒光讓夜不敢安眠,一滴滴血從空中滴落,碰上劍光,掀起一陣血霧。
不知過了多久,每個人都身負重傷,連握劍的力氣都沒有了,舒小畫也不知道哪裡湧出的力氣,支撐著她拿起已頓的劍,衝向雲非玦,從她身後刺入!
雲非玦驚恐地回頭,驚詫地看著那個她以為可以輕而易舉殺死的舒小畫!
雲非玦已死,那條躲在冷宮裡的蛇終於被舒小畫斬殺。
舒小畫登基的第一個年是平安而順遂的,天降瑞雪,家家戶戶都點了紅燈籠,不論京師還是鄴城等地,張燈結彩熱鬨非凡!
舒小畫坐在觀景樓喝酒,遙望宮內外的熱鬨場麵,心中頗多感慨。
南宮無影踩著石階一步步往上,從桌上端起一杯嶄新的酒與舒小畫碰杯,“恭喜你啊,又一次死而複生。”
舒小畫笑道“有你這張保命符在,我死多少次,你都能把我救活。”
在無崖山,舒小畫服下的毒丹之毒是南宮無影解的。那天她看到的樹上的人影確實是南宮無影,他不想暴露身份,便把解藥通過葉片滴在他們身上。這一次舒小畫又用了毒丹,仍然時南宮無影幫他解除的。
台階之下,響起一聲咳嗽,是冥瓷,他這彆扭又生硬的咳嗽聲,是在提醒南宮無影,醋王冥霄來了。
南宮無影很自覺,飛身離開了。
身後傳來冥霄微冷的聲音“不喝酒了?”
南宮無影摟過冥瓷的肩膀,頭也不敢回,說道“不了,我和冥瓷兄喝。”
兩人走到一半,有宮女連滾帶爬地跑來找冥瓷。冥瓷一眼就認出那宮女是花若尋的貼身宮女,嚇壞了,以為花若尋出什麼事了,等那宮女喘氣稍勻了,才聽清是花若尋要生了!
冥瓷扔下酒瓶就往回趕!
那是個祥和熱鬨的夜晚,一聲有力的嬰兒啼哭聲讓整個皇宮都充滿了新的希望。
觀景樓上,舒小畫把冥霄手中的酒杯拿走,說道“你先彆喝了,不如想想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這種事太傷腦筋,冥霄道“孩子他爹自己會想的,就不勞煩我們操心了,我們……不如想想該給自己的孩子取什麼名字。”
舒小畫覺得奇怪,“我們又沒有孩子。”
冥霄提醒她“??現在就可以有。”
突然,他話鋒一轉,“不過,沒名沒分的……會不會太委屈了我點兒?”
舒小畫發現,自從她當上皇帝後,冥霄就會偶爾撒個嬌。
不過——怪喜歡的。
“行,朕自會安排。”
花若尋生下的是個女兒,白白胖胖,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冥瓷那張常年不見冰雪消融的臉總是笑嘻嘻的,逗孩子時他自己也像個孩子了。
女孩叫冥念,念過往之不易,念初心之純粹。
名字是冥瓷取的,過幾天又想了幾個新的名字,又想給女兒改一改。當年那個執劍闖血路的男人,最終也墜入了熱熱鬨鬨的人間煙火裡。
開春,萬物複蘇,唐國氣象萬千,唐國皇帝雲澤與大司判冥霄舉行成婚禮,普天同慶,冥霄從此成為第一位王君。
成婚禮當天,舒老三在一眾弟子的陪同下從鄴城趕來京師,他神誌已經恢複清醒,一路前往宮中討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