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槃!
陳芝龍把手中香茗喝完,站起身,撣了一下長衫“不急。孟師弟,三天之後出發即可,到時我來找你。”
孟林點頭答應,送大師兄出門的路上,還想跟陳芝龍解釋戰力之事。
但他也看出陳芝龍似乎並不過分關注此事,便爭辯了幾句,怏怏而散。
回到室內,孟林盤膝打坐片刻,運轉天地心聖訣,保持道心境界在自然心境圓滿的地步,自省自身。
自從混沌開天經初步小成,練得七牛之力,似乎他的腦筋便不怎麼不好使了,有些一味爭勇鬥狠。
難道真的如郭若溪所說的那樣,腦漿也都練成肌肉了?
想到貪嘴的嬌萌吃貨,孟林不自覺搖了搖頭,好像不敢有過多非分之想。
少頃,孟林從床上站立而起,把自身資財重新梳理了一遍,又把已經熟練的功法稍稍運轉一次。
這些做完之後,才算鬆了一口氣。
江湖經驗略多的喬宗岩,曾說過“高手死於話多,低手存活於沉默,越了解自身,生存下來的幾率越大。”
孟林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在青羅鎮用先天元氣幫陳四爺洗刷經脈之時,因為江湖經驗不足,而差點被那幕後神秘黑手侵襲神魂腦海之事,現在想想都是心悸後怕。
之後幾天,孟林跟黃真望喝了一頓小酒,又跟喬宗岩和許增壽著重刪改了《仙門秘錄》的桃色擦邊內容,最後又找到郭若溪,準備去郭銘昆洞府拜會。
“啊?你去我爹洞府做什麼?”身著鵝黃長裙的郭若溪,往嘴巴裡塞了一個晶瑩透亮的橙黃靈果,臉色微紅。
孟林疑惑不解“我與你同去師尊洞府有何不可?”
郭若溪退後一步,把一包靈果收入儲物袋中,小聲喃喃道“山下遊曆時,那些話本上可不是這樣說的。”
而後,忽然揚起俏臉,羞澀地問孟林道“如果我爹要打斷你的腿,你還敢帶我跟你一起去嗎?”
“若溪師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隻是有修煉上的疑問,想要向掌門師尊討教。”孟林突然明白了郭若溪的小心思,“少看點山下那些男男女女的話本,耽誤修行!”
郭若溪俏臉紅暈飛起,知曉自己是被那些話本小說帶偏了思想,不好意思再接話,便腳步急促地朝著掌門洞府飛掠而去。
孟林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輕輕一頓藕絲登雲靴,身形瀟灑,如飛雲入林,在郭若溪身邊不前不後地跟隨。
沒過多久,二人再次來到掌門洞府之前。
有意思地是,那群白鹿這次見到二人,竟然沒有對孟林再有敵意。
隻是自顧自地在喬木林間肯齧草芽,擺了擺短小鹿尾,瀟灑而去。
郭若溪望著遠去的白鹿呆呆出神,心內咯噔一聲“怎麼連看家的白鹿,都開始接受這個禍害了?”
“二師姐,二師姐!請開門吧。”孟林清澈的眼神在洞府周邊尋覓一遭,未發現有什麼特彆寶貴之物。
“哦!”郭若溪回轉心神,纖指微抬,在儲物袋內遊出一枚玉簡,被她禦使飛到大門凹槽之中。
俄而,洞府大門洞開,一道威嚴聲音從內傳出“若溪,你今日去哪裡了?落英神掌修得還差得遠呐!”
“知道了,爹!這不回來了嘛!嗯,孟師弟也來見見您。”郭若溪忸怩說話,率先低頭小跑入內。
孟林嘿嘿一笑,緊跟郭若溪來到洞府廳堂之中。
正在盤坐的郭銘昆,看著忸怩的閨女如此神情,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哼了一聲“孟林呐,你不好好修習禦器訣,來我洞府做什麼?”
孟林躬身施禮,神色嚴肅,朗聲道“拜見掌門師尊,弟子並非特意找尋二師姐一同前來。而是,而是弟子不知道如何開門,在洞府外大呼小叫,又怕失了仙門體統。這才不得已為之……”
郭銘昆端起身旁靈茶,抿了一口“若溪,你且去修煉吧。沒什麼事的話,最近不要胡亂出去跑動了,想吃什麼跟爹說就好。”
“知道了。你們談吧。”郭若溪向著孟林拱手示意,不情不願地回到房內修練。
“坐下說吧。”郭銘昆臉色威嚴,指著身前的青色蒲團道。
孟林拱手謝過,在青色蒲團端正坐定,正容向郭銘昆稟告。
“掌門師尊,弟子有事請教。前段時間,弟子偶然得到一枚傳功玉簡,是一篇步法,但是弟子最近苦悟不得,特來向師尊請教。”
“哦,那傳功玉簡,可有何說明?”郭銘昆聽到孟林確實有正事請教自己,便臉上神色漸漸變暖。
孟林拱手鄭重回答“玉簡上隻說是對肉身體魄要求較高,弟子把玉簡功法告知師尊,您再幫我拿主意如何?”
郭銘昆灑脫一笑,揮手打斷孟林話語“不用。為師雖然修為不是至高,但根本的風骨還是有的,玉簡內的口訣你自己記憶掌握你可,不用告知他人。”
而後,又看著孟林清澈的眼神,聲音柔和“你的傳功玉簡隻要來路清楚,並非欺辱良善所得,為師不會阻止你修習。步法修為若想提高,鍛體境身竅以後,可能會奏效。”
“師尊。弟子知曉了。那等我修煉到鍛體境身竅,再修習這步法試試。”
孟林麵容感動,心內暖意升騰,除了陳四爺和黃真望,郭銘昆是又一個真心對待自己之人。
之後,師徒二人在洞府內談了良久,針對孟林在修煉上的些微謬誤之處,一一指摘,修正清楚。
最後,郭銘昆得知孟林把禦器訣和張青山所創的禦器小術初步融合,哈哈大笑,開心不已。
難得地是,郭銘昆在傍晚之後,竟然提出留孟林在洞府用飯,簡直讓孟林受寵若驚。
但有趣地是,孟林似乎不想與郭若溪走得太近,便沒有遵從內心的想法而留下。
在被郭銘昆仔細傳授掌門洞府大門的傳訊之法後,便向郭銘昆躬身致謝,告辭而去。
“這個倔強勁頭,和自己當年真像啊。”郭銘昆站在掌門洞府門口,向孟林揮彆,望著遠處縱跳而行的青衫少年,不禁低語。
三日之後,百草閣涼亭之下。
“修仙之人,常有兩劫,一為天劫,一為人劫。天劫不可尋,人劫當可避。切記不要逞強!”
黃真望舉起朱紅酒葫蘆,灌了一口老酒,一臉鄭重,對著陳芝龍和孟林二人仔細叮囑。
陳芝龍拱手施禮,正色道“黃長老放心,孟師弟在我身旁,不敢說萬無一失,但若是有何危險,也是我這大師兄先來抵擋!”
孟林麵容發苦,焦急爭辯道“大師兄,你不要小瞧我的戰力!你看,當年就是我這沙缽一樣的拳頭,把喬老三打得流淚。”
黃真望看著爭嘴的師兄弟,哈哈一笑,放心回轉到大殿修煉,留著孟、陳二人爭執不休。
“孟師弟,彆說了,我信。走,出發!”陳芝龍打斷孟林的喋喋不休,從儲物袋攝取出一枚淡黃色木舟。
孟林看著那淡黃色的木舟,愣了一下“大師兄,這是流雲飛舟?”
“正是!你們當年初次來仙門時,就是為兄用流雲飛舟把你們帶到此處的。”陳芝龍回憶當年往事,不禁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