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盤城沒有什麼好地方,驛站又小條件又差,擠不下使團一百多人,所以徐元晉將小方盤城縣衙後的屋子,也是城中僅有的幾間青磚木屋都貢獻了出來,讓使團的人居住,並且一直不遺餘力的幫助使團籌集補給。
徐元晉以年近四十,如此賣力氣的幫助使團,自然有他的心思,他就是希望使節返回長安後,能看在他忙前忙後的苦勞,為他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能讓他升一升。
這破地方他是呆夠了。
在彙報完情況後,徐元晉又恭維了幾句坐在上座的年輕使節才告退。
等他走後,年輕使節挺的筆直的腰塌了下去,直接躺到塌上,以一種在這時候的人看起來十分不體麵,但是很舒服的方式躺著,表情十分享受。
而剛剛一直不動聲色,忙著自己手裡活的大漢才開口說道
“哼,這個縣令要是知道這次使團的真相的話,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如此賣力氣,張騫?”
他說話間一點也不客氣的直呼張騫的大名,躺在塌上的張騫也不生氣,反而懶洋洋的說道
“甘夫(堂邑父)你不要亂說,使團那有什麼真相,不過就是這趟旅行可能稍稍危險一點而已。但這不是還有你嗎?”
堂邑父眼中金光一閃而過,冷笑一聲“也就是像我這種想要從大牢裡出來的異族人,才願意跟著你過來,你在長安遲遲不走,不就是想要請人幫忙。”
“可你請來了誰?張騫!你和你師傅乾的是和天下相逆的事,不會有好結果的!沒準現在長安那邊一定在組建新的使團了。”
張騫輕笑一聲,換了一個能更好的和堂邑父交談的姿勢
“我拿可不是為了請人,算了,你為什麼來?”
堂邑父將弓弦上好後,冷然說道“再說你父親在我身上下了禁製,我隻有將你平安的帶回長安,禁製才會解除。”
“等回到長安,有了這次經驗,我還可以加入下一批使團,去搏一個前程。”
“不會再有下一支使團的,我一定會帶著大月氏的盟約回到長安的。”
張騫一改剛才懶散的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
踏踏踏,
屋外傳來了靴子踏在木板上的聲音,聲音密集而雜亂的,漢朝時都是木質屋子,所以進屋前都要脫靴以示尊重,來人竟穿靴進屋,顯得他有些匆忙焦急。
聽見屋外的動靜,張騫瞬間從塌上起來腰杆挺直,正襟危坐,保持大漢使節的風度。
匆忙過來的人竟然是去而複返的徐元晉,張騫疑道
“徐縣君可還有要事?”
徐元晉焦急的說道“稟告使節,剛剛我麾下的人來報,城中來了兩個異人。”
張騫也有些驚訝“異人,你手下人沒有看錯吧?”
徐元晉趕忙搖了搖頭“本縣的沙縣尉也在現場,那異人當著他們的麵,身覆金光,在地上劈出一道一丈長的裂痕。”
“金色的光?他們有沒有說來曆?”
徐元晉擔憂的說道“沒有,僅僅說了他們姓張!”
堂邑父看向張騫“莫不是衝著使團來的?”
但堂邑父擔心是大漢內部的異人試圖阻止張騫出使大月氏,但張騫自己倒是不擔心這個。
雖然在長安中有很多人希望他這次出使大月氏失敗,但是在大漢疆域之內,還沒有敢動歪腦筋的。
現在的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使團在大漢境內出事,那可是在打他的臉。
“身覆金光,還姓張?”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騰地一下從塌上起來,張騫對徐元晉說道
“他們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去!”
“喏!”